小说连载丨9.大捷(4)

“不冷呢，早上在城楼上五哥哥给了我一个暖手炉，也不怎么觉得冷。”芸儿又下手对付一只油鸡了。
“那肯定是王后替五弟准备的，倒便宜你了。”
“为这个五哥哥还跟太子拌了几句嘴呢。”
这话让慕容恪起了兴趣，问道：“怎么回事？”
芸儿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慕容恪的眉头越锁越紧，看着坐在对面和人谈笑风生的慕容霸，叹了口气。
芸儿赶忙放下手中的一条鸡腿，有点忐忑的说：“太子哥哥肯定生气了吧，都怪我没有拦着五哥哥。”
慕容恪笑着摇头，说道：“五弟这个人从小就受宠，加上年纪还小，说话老是没遮没栏的。虽然是兄弟，可太子和我们毕竟尊卑有别，他若不知悔改，早晚要吃亏的。这跟你没关系，不过等你长大一些，就能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了。”
“那我想快点长大，就能跟你一起上战场，到时候打了胜仗，也有很多将军过来给我敬酒，多威风啊。”
慕容恪正端起杯子喝酒，听了这话一下呛着了，好半天才顺过气来：“你一个小女娃，整天想着上战场，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
芸儿张嘴要争辩，慕容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慕容皝说有些不胜酒力，起身退席了，大殿里点的香钟已经烧过了子时。慕容恪也起身向还在席上的慕容儁行礼告退，慕容儁知道他刚征战归来，必定非常疲倦，作势挽留了一下便同意了，叮嘱他回去早些休息，好生休养。慕容恪示意芸儿该走了，芸儿磨磨蹭蹭半天也没站起来。

“怎么了，吃这么多了还没饱？”芸儿抬头一脸委屈，跪坐的时间太长，腿麻了。
慕容恪一脸无奈，只好拖着胳膊把芸儿拽起来，到了门外才半蹲下，“上来，背你回去。”芸儿一看诡计得逞，乐滋滋地爬上去。院子里积雪已经能没到脚踝，慕容恪小心翼翼挑平整的地方走着。下雪的夜晚天光都很明亮，不用灯烛也能看清，芸儿一会儿伸手接着飘落的雪花，一会儿呵口气看团团白雾。
“都这么晚了，还不困？”慕容恪问。
“不困，好不容易下场雪呢，应该去打雪仗。”转过一个弯就听不见大殿里的喧闹声了，周围寂静一片，茫茫雪地里芸儿清脆的声音还带着回声。
“就知道玩。我们都不在，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读书。”
“怎么没有？娘可是天天检查我的功课呢。”
慕容恪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狡诈的微笑，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告诉高夫人，不能让这小丫头过的太轻松了：“那我来考考你，看看长进了没有，念一句跟雪有关的诗听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芸儿张口就来，见慕容恪侧头瞪了她一眼，惹得她大笑起来，改口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还差不多，知道什么意思吗？”
“将士在杨柳依依的春天出征，回到家乡的时候已经是寒冬时节了。高先生说，这是在讲当时周天子势力衰微，国家羸弱，打了一年才赢了犬戎。要我说啊，这个兵士的将军肯定是个无能的将军，要是像四哥哥你这样的，只要一个月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