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丨3.初见(2)

“芸儿，这是我的四弟，慕容恪。”慕容遵介绍说，“这小娃儿倒不是我带回来的，是大王带回来的。”
慕容恪挑了一下眉，嘴角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俯下身捏了捏芸儿的脸，芸儿感觉到他手指上厚厚的茧子，有点不习惯地躲开了，四王子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点：“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娃，叫芸儿是吧，我是你四哥哥，快叫我哥哥。”说着又伸手想要揉芸儿的头发。
慕容遵的嘴角抽搐着，把芸儿往后拉了拉，躲开了慕容恪的魔掌：“四弟，小女娃怕生，你可别吓着她。”
“我这么玉树临风貌似潘安，怎么会吓着她，”慕容恪眨着眼睛一脸天真地说，“快叫哥哥啊。”
芸儿迟疑了一会，慕容恪不笑的时候，有一种翩然若仙人的出尘感，一笑起来就仿佛仙人下了凡，带着世俗的亲切和善，平易近人。可芸儿怎么觉得，他带着笑的眼睛里，还藏着一点点的，狡诈？
虽然心里存着疑虑，芸儿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寄人篱下，是没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四哥哥好！”
慕容恪很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芸儿的头发，说：“真乖，走，四哥哥带你去玩秋千。”说罢就要拉着芸儿向花园走，慕容遵正要拦，旁边有人开了口：“四王子好兴致，不过也要奴婢先带小娘子去梳洗，拜见大王王后呀。”

众人抬头，见一位身着鹅黄色春衫的女子站在一旁，正在弯腰行礼。女子头上的金步摇晃得厉害，看来是一路疾行而来的，但脸不红气不喘，连裙角都没有沾上尘土。
慕容恪和慕容遵同时唤道：“云岫姑娘。”
“是我唐突了，姑娘莫要见怪。”慕容恪保持着温柔和蔼的微笑，但芸儿敏锐地察觉到，他嘴角的那抹玩味和眼睛里的狡诈瞬间消失了。
云岫姑娘也弯起了嘴角，挥手示意一旁围观的侍女们退下，等人都散去了，才回答：“四殿下言重了，王后听说了小娘子的事，特意派我过来的。时间紧迫，还要回去复命，云岫少陪了。”
说罢云岫走过来牵起了芸儿的手，拉着她向内院走去。芸儿回头看了看慕容遵兄弟二人，慕容遵挥挥手，示意芸儿放心跟着，芸儿只好心怀忐忑地迈开了步子。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姐姐你是汉人吗？”
听到芸儿念出她名字的出处，云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从小就没了爹娘，是王后养大的，也不知道自己是鲜卑人还是汉人。这名字是太子取的，我读书不多，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好听。小娘子刚才念的那个，也好听，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二人说着话的工夫，就到了燕王王后的宫殿。燕国国力虽然蒸蒸日上，但毕竟是北方游牧民族，即便是燕王，吃穿用度恐怕远远比不上江南的大户人家，王后的住处也几乎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是比普通的屋子稍微宽敞些、亮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