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灵魂当铺》第五章(3)

只是所谓的成全，也抵不过那人的执着。
当他看到垂垂老矣的花苞躺在床上，眼里的光若隐若现的时候，他才终于能够现身，在几十年隐形的观察和陪伴后，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我明明做了典当，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幸福？”
床上的人看着面容依旧如昔的恋人，惊喜过后便是释然。他轻轻启唇，声音虚弱得近乎不可闻。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我找了你好久啊……终于又见到你了…”
华少皱着眉在花苞床前坐下，接过那人想抚上自己脸庞的手，放在脸侧。
他已经不能再感受到任何爱情。他只是疑惑又不甘心。就连此刻心里难过的情绪也只是淡淡的。
“为什么拒绝幸福。”
他重复着问句，像是在问花苞，又像是在问自己。牺牲自己的生生世世，同黑影的典当也无法换取花苞的幸福，这不是合理的事情。
直到他看到那人微微笑着，牵开嘴角。像是在笑他傻，又像是一种无奈。
他说，因为想着你，寻找你，就是我的幸福。
“可我不会再回来了。”
“没关系。”
华少止住了言语，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人。即便失去对过往热烈的感知，花苞也依旧是他想守护的人。爱情或许在从今以后漫长的生命中再不会重现，他的心脏也在一次次典当中日益坚硬。 
也许他已经失去了感知温暖的能力。
“遇见你，记得你，我很幸……”
“………”
窗外的风带走最后一句的尾字，掌心握着的手也缓缓垂落。世间如此寂静，静得冰冷，午后的阳光却又失了感情地落在花苞恬静的睡颜上。
这里太静了，静得华少清楚听见。
他说，他很幸福。
所以，他算是被救赎了吗。
…………
华少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应对面前平静看着自己的丸。要脱离黑暗么。
他不能了。
挥了袖转身消失，留在原地的丸许久未语。最终叹了口气，将十字架项链放回衣领。
伤口尚未愈合便失了痛觉的人，可以被救赎吗。 
上帝也不能给出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