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不够用了》（苏联卫国战争题材的原创短篇小说）(2)

“哦，对不起。原来是这样啊。”张苏娅连忙道歉，因为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
“没关系，这只是你无心的一句话罢了。”马卡洛娃安慰道，接着便跟张苏娅说起了自己的回忆。那句话勾起了马卡洛娃刻骨铭心的记忆。
1941年夏秋之际，18岁的马卡洛娃正与自己家乡从小生活在一起的青梅竹马的男青年彼得洛维奇处在热恋当中，正打算结婚。但是因为卫国战争爆发了，军方来到了她所在的集体农庄征兵，把所有的男青年都招走了。负责来征兵的红军军官，叫斯梅尔金，是个中尉。送别的场景就和电影里的一样，在小伙子们上卡车之前，母亲和恋人们对小伙子们依依不舍。虽然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大家都希望微小的奇迹就正好发生在自己的儿子和恋人身上。自从小伙子们离开后，母亲和姑娘们承担了集体农庄的农活，更加劳累了。邮递员还时不时地来送信——有的是家信，更多的则是阵亡通知书。刚开始收到阵亡通知书时，母亲和恋人们都非常悲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家每户都有人阵亡，大家也就习惯了，麻木了，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每当看到那个邮递员来村里时，大家就有不详的预感，只能暗自祈祷他送来的是来自前线的家信而不是阵亡通知书了。
由于缺乏劳动力，后方的生活环境也日渐艰苦。不过幸运的是，马卡洛娃一直收到的是恋人的来信而不是他的阵亡或失踪通知书。
大约过了1年，到1942年秋天的时候，一年前那个来集体农庄招兵的红军军官——斯梅尔金中尉，又来了，坐着一辆嘎斯。而那个邮递员则成了他的司机，同来的还有两辆卡车。他让集体农庄的代理书记，40多岁的莫罗佐娃女士（因为她丈夫，原来的那位书记，响应了苏维埃国家的战争动员号召，也带头和小伙子们一起上前线去了，所以由她代理书记一职），把姑娘们都召集到一起，宣布要开一个集体会议，在农庄的礼堂里。
“姑娘们，我们需要再招收一个排的女兵，30个人。有谁愿意报名的？”斯梅尔金中尉向大家问道。集体农庄的100多位适龄的姑娘们全都举起了手，包括马卡洛娃。斯梅尔金中尉亲自挑选了她们当中的30人，并当场发了军装。马卡洛娃也十分“幸运”地入选了。他还说，武器装备要等到了新兵训练营后再补发。她们要在那里完成大约两个月的速成训练。
“中尉同志，您挑去的姑娘是不是太多了？本来小伙子们就不在了，我担心我们农庄会缺乏劳动力。。。”莫罗佐娃书记略显不满地说道。
“书记同志，请您理解一下吧，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际。如果在平时，姑娘们大概还需要小伙子们的保护，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们需要一起来保卫我们的苏维埃祖国。”斯梅尔金中尉解释道。“如果您觉得劳动力实在不够，就让剩下的姑娘们减少休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吧。国家确实无法再给您增派多余的人手了，实在抱歉。”
“可是。。。她们有些人还没有成年啊。”
“按照新政策，允许入伍的最低年龄下调了，从18岁降到了15岁。”
斯梅尔金中尉说完这些话，礼堂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过去大家只是从报纸上了解到前线的战况似乎有些不利，但这还是在战时苏维埃当局进行新闻管制的情况下。现在军方要来招女兵，还降低了年龄标准，大家立刻都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