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不够用了》（苏联卫国战争题材的原创短篇小说）(5)

“坐下吧，姑娘。” 莫罗佐娃拍拍她的肩膀，和蔼地说道，然后便开始向马卡洛娃进行解释。
原来，当时在布达佩斯战役时，彼得洛维奇的腿被炸断之后，只能无助地躺在泥泞的战场上，强忍着疼痛，默默地等死，几乎昏迷，子弹不时地从身体上方几十厘米的地方飞过。是部队的医护兵尤金娜——也就是现在在彼得洛维奇家里的那个女孩，冒着生命危险，匍匐在他身边，一寸一寸地从泥泞中艰难地把他拖回己方战壕的。在拖他的时候，尤金娜的左臂也不幸中弹，由于当时战地的医疗条件实在有限，加上她要把药品让给更多的亟待救治的重伤员们，从而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最后只能无奈地选择截肢。因为这种生命结成的友谊，后来在后方的医院里养伤时，两人也就慢慢地产生了感情（两人正好又住在同一所医院里），打算以后一起结婚，相依为命（因为两人都残了）。虽然这让彼得洛维奇感觉有点对不起从小青梅竹马的马卡洛娃，感觉很无奈，但是毕竟只能选择一个爱人呀。
先回到了家的他，准备等马卡洛娃回来后再耐心地跟她解释，但是马卡洛娃一生气，就不想听，跑出去了。对此，他只好叹了口气，然后请求集体农庄的书记大妈来帮忙劝慰她。
“因为经历了战争，现在我们的小伙子实在是不够用了，注定有不少姑娘要守寡了。你就理解一下吧。实在抱歉。”
“可是，凭什么必须是我把彼得洛维奇让给尤金娜，而不是她把彼得洛维奇让给我呢？”马卡洛娃仍然感到不满，忍不住争辩道。“和他们一样，我也出生入死，为国家做了贡献的呀。”
“嗯，和他们一样，你也冒着巨大的风险，付出了牺牲，你们都是我们农庄的骄傲。但是，既然你和尤金娜都想和彼得洛维奇结婚，那么就得来比一比你俩的贡献大小了对不对？”
“我们都在保卫国家，难道我的贡献就不如尤金娜了吗？”想不通的马卡洛娃仍然要借着酒劲顶一顶嘴。
“那我们这样来比吧。第一，她的军衔比你高，你复员时是中士，她是上士；第二，你获得了两枚勋章，她获得的勋章比你还多了一枚，含金量也更高；第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是健全人，她却和彼得洛维奇一样残疾了。现在国家的政策就是让战争中伤残的军人优先，健全人当然应该让着残疾人，所以，你应该把彼得洛维奇让给尤金娜才更合适，而不是反过来，你觉得对不对？”
“这。。。”马卡洛娃沉默了，哑口无言。书记大妈的这一套理由确实无法反驳。她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战争之后，必然会有很多姑娘都注定找不到爱人了。谁也不希望不走运的恰恰就是自己，但是，为了大局，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总要有一大批女孩来承担这种寂寞的痛苦啊。马卡洛娃虽然内心还是有些想不通，但是已经比莫罗佐娃这个通情达理的书记大妈来找她谈话之前释然许多了。
“唉，实在抱歉，这对你来说确实不好受。”书记大妈继续安慰道。“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再帮你介绍其他的小伙子吧。对我们农庄其他幸存下来的姑娘来说也是这样，我得想办法帮你们相亲才好。但是我们的小伙子们已经大量牺牲在战场上了，这肯定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希望你们都能理解。”莫罗佐娃伤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