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你没买箭么？》（52）(3)

这是孟鹤堂自秦霄贤之后，第一个和他说清楚往日与秦霄贤那些公干的人。
站在第三者的立场，张九龄关于回忆的叙述不带感情色彩，不偏不倚。
他听着，往日的那些场景，在张九龄的勾勒下，历历在目。
不是没有评判，毕竟因他落的马，因他失的忆。但那午夜里的哭泣，也不像假。可能干爹也好，九良也罢，不会理解他那一瞬间的心软。
只是这个世界哪有纯黑纯白。秦霄贤，总觉得是个被家庭毁了的孩子，自以为张牙舞爪，其实什么都没有。何必做那么绝，把他往绝路上逼。
可如果那哭也是假，那就另说了，这人也太可怕了。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秦霄贤从昔日对周九良穷追不放，到今日似乎对自己尚有余情，变化的目的何在。
孟鹤堂想起今日片场，为他不声不响就解围的确是周九良，轻轻松松就破了局也就是他周九良，像在舞台上一样。
可看那二人神情，如今竟好似仇敌。
他尚有许多问题，可惜，这些问题，无法问秦霄贤。而周九良，也不给他答案。
不过是些细枝末节，本来想回程的车上问问他，从刚才和这几日看来，除了片场的时间，周九良是不打算和他再有任何交集。
这种感觉，好像做错事的，不是周九良或秦霄贤，是他。
相逢不相识，如他所愿。
“谢谢九龄。”孟鹤堂看着张九龄的眼神很真挚。
张九龄笑了，“说什么谢啊，见外了倒是。”
孟鹤堂不做声。对于一个记忆混乱的人来说，抽丝剥茧，更需要他人帮助，切忌猜疑。
那种好像在雾里找不到路和方向的感觉，旁人体会不了，很难受。
盲人看不见，但耳聪；聋哑人听不到，但目明。唯独这没有了记忆的人，似漂在大海的中央，连块浮木都抓不住。
退一万步说，倒退到搭档的身份，甚或只是七队一个队员，好好的聊个天，是不是也不可以了。
“孟哥？红灯！”张九龄看着出神的孟鹤堂，大喊了一声。
孟鹤堂赶紧踩了一脚刹车，出了线。
“你还好吧。”张九龄看着他，有些担忧。“是不是还在想片场的事儿？都过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孟鹤堂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看着张九龄问，“九龄，是不是我问你什么你都帮我？”
张九龄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和我说说张仲元的故事呗。”
肉眼可见张九龄的脸变了色。“什么，什么故事。”
“哦，你不认识他，哈？”孟鹤堂大笑，心情很舒畅，知道他不会回答。
才反应过来是孟鹤堂在捉弄他，张九龄又气又乐。
“张仲元是个好孩子。”张九龄看着窗外，喃喃道。
“我信。” 孟鹤堂悠悠接了一句。
张九龄回头看他，时光交错，却是一样的眼眸，眼里有星星。
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两人同时拿出了墨镜，戴上了。
电台里放着老式的情歌。不靠谱的搜狗导航避开了大道，带着他们走在北京的郊区小路上，一片一片的绿影在花丛中，玉米田里渐次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