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练笔：城市不净清洁公司（下）(9)

就在此时，钟灵武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何了凡的肩膀。他赔笑道：“对不起，大人，既然交差了我们也是时候走了，不打扰你了。”白莲点了点头道：“也是。”
钟灵武望向何了凡，只见他脸色霎时一变，变得非常生气，像要杀了他一样。何了凡没办法，只好跟钟灵武转身离开。
白莲微笑着看他们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当两人走出大楼没多远，钟灵武又用力地拍向何了凡的脑袋。何了凡这次学乖了，在手掌拍到之前赶紧躲开。他急道：“你干嘛又打我呀！”
钟灵武鼓起腮帮：“不打你打谁？刚才没大没小的，你有一百条命都不够！”何了凡道：“我看白莲妹妹人挺好的呀，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钟灵武气不打一处来，又想举手打他，但手举到半空还是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根本不知好歹。她今天心情好，所以才没怎么着，但你别忘了她是神，她要是想弄死我们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何了凡道：“我觉得白莲妹妹不会这么做。怎么看她都只不过只有十二三岁。”钟灵武无奈道：“还十二三岁，她存在这个世界上都快两千多年了。她是土地神，与这个城市同在的！”何了凡听见顿时瞪大眼睛，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钟灵武拿出烟来，点燃抽上几口：“鬼神鬼神，鬼和神其实没有差别。只不过神有理智，不会乱来而已。跟他们打交道，首先就是得有敬畏心。没有这个的话你会死很久的。”
何了凡半懂不懂，只能对钟灵武的话不置可否。
钟灵武看他愣着，不禁叹了口气，打算换个话题：“喂，事到如今你还打不打算干下去？不打算干的话我就要重新招人了。”
何了凡内心一阵，一种难以言明的矛盾涌上心头。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够凶险奇特的，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会得出再也不要的结论。但何了凡同时也有一个直觉，如果他放弃了这个机会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会后悔？他答不出来。他只是觉得前面的世界可能并没有自己原本以为的那么不堪。
他需要一个给自己决定下来的理由。于是何了凡向钟灵武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钟灵武蹙起眉头：“哦？什么问题。”何了凡道：“你当初是怎么进入这一行的？”
钟灵武对何了凡问的这个问题也觉得有些诧异。他陷入沉思，期间吸了好几口烟。终于他开口道：“没怎么，糊里糊涂就进来了。当时老子我比你还要愣，不过遇到了不错的人。那人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没别的能力，别的工作也没兴趣，所以就这么做下来了。”
何了凡道：“你没后悔过吗？”钟灵武笑道：“后悔能吃吗？去你的，你以为这个世界总是那么如你所愿，想干嘛就干嘛吗？不会的。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就发现你已经变成这样子了。”
听到这番话，何了凡内心终于决定下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正色道：“这份工我做了。”
钟灵武脸上露出些微欣慰的笑容。他把烟头扔掉，伸手摆在何了凡的面前。他的手脏脏的，像是很久没洗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