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烛 九

天帝不语，等着我的下文。“这鲛绡啊，需要鲛人族长的鲛血与鲛珠才能织成。你肯定已经拿到了鲛绡，那为何还来找我要什么鲛珠呢？我早没有鲛珠了。”
鲛绡吗？我把它交给了北棠，他自然是会交给他的父亲。“临夏，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我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天帝说笑了，临夏从未执迷，又何谈不悟？”
天帝似是不满我的态度，“你不要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你母亲体弱，生你时难产而亡。而你因在母体里待的时间过长，出生后体质异常虚弱，眼看着就要夭折。是你父亲用他的鲛珠护住了你的心脉，你才得以活到现在。你还是将那颗鲛珠交出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可这鲛珠，是我父亲眼泪所化，护我周全的，我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交出。
“天帝，你就为了那个传说，可以杀我全族，如今还想让我交出鲛珠，”我不屑地睨着他，“你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天帝沉着脸，“那你想怎样？”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张温柔地笑容，也闪过一双冷厉的眼睛。我想见见他，问他，是否真心待过我。“北棠，我……我想见见他……”
天帝似是料到我会这样说，大手一挥，从门外进来一个人，依旧是一袭白衣，同样的容颜。只是，没了那温柔的笑容。他瞥向我的眼神中带着不屑，甚至是厌恶。
似乎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似的，他看向天帝，眉头紧皱，“父亲，她怎么还活着？”曾经温柔的声音，如今只剩下冷漠。他的话，一字一句扎得我的心生疼。
天帝看着我，“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了……”天帝让他走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睁眼瞧过我。之前的一切，现在看来，都是笑话一场。偌大的地牢，只剩下我与天帝。哦，还有我的族人。
“你等了几千年，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利用我来对付我的族人，为的不就是那个不老传说吗？你要鲛珠，好，我给你！”
说完，一颗通体透明的珠子从我口中飞出，悬在半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鲛珠的照耀之下，我的族人渐渐化为了泡沫。
鲛珠出体，我从尾巴处开始消散在天冰水中。“我已经流过泪，命不久矣。这鲛珠，就当是我行善了吧。”我望着空中的鲛珠，扯出最后一抹笑。
我成了一缕残魂，飘在地牢上空，竟是无人发现我的存在。我看着天帝命人取走鲛珠，然后让人将我，不，是将我的尸身从天冰中拽出，放进了那个沸腾的鼎中。
那是青骨雷罡鼎，一直存放于那极寒之地，天帝为了长生真的是费劲了心思。我的尸身，是用来炼制长生烛的引子，随后，鲛珠和鲛绡也一次放进了鼎中。
我离开了地牢，丝毫不担心他们会炼成长生烛。因为，没有我这个族长的鲛魂，谁都别想炼成它。
我在上界四处飘荡，我来到一处院子。那里有两个人相对而坐，同样的容颜，不同的服饰，与我记忆深处的那个身影极为相似。只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他，是温柔的。
而这两个人，一个着红袍，眉眼间透着一股邪气放荡。另一个着白衣，冷漠异常。看着他们的面容，我错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