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错身（五）(2)

他自己琢磨了好几天，打了几天腹稿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孟哥，从前是我不对，以后我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做好不好？”
孟鹤堂这两天躲着周九良主要是心里没底，他怕和周九良接触多点，自己就彻底原谅他了。现在周九良灼灼的目光盯着他，仿佛随时准备为他摘星揽月，孟鹤堂无来由地心慌，他转过头看店门外的车水马龙，半天才无力地回了一句：“航航，我现在就想好好工作，不愿意想别的事……”
孟鹤堂的事业心一直是重的，周九良想起他说想去鸡鸣寺时候念叨的诗：雄鸡一鸣天下白，是一鸣惊人的好意头，想起他只是因为不想改节目单，忍着腰伤演大保镖，想起……
半晌，周九良坚定地点了点头：“好，孟哥，我都听你的！”
孟鹤堂楞了一下，周九良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刚刚被发了好人卡？
算了，好好工作也挺好的，至少周九良不会再缠着他了。
【16】
回北京以后，周九良真的成了个工作狂。
就因为孟鹤堂说不愿意想别的事，他的确再也不整幺蛾子了，最多在孟鹤堂嗓子疼的时候给递个龙角散，腰疼的时候备着腰枕什么的，俨然是个体贴的搭档。
但是，他在工作方面的努力程度，以几何倍数上涨。
周九良开始天天熬夜写新包袱，写完了就拉着孟鹤堂一起试着说，试过了以后再改，改完了再试，周而复始；他开始每天睡前快板练绕口令，要不是怕邻居投诉，可能还会练几段三弦；他开始每天早早到后台和孟鹤堂一起练京剧：“下个月三宝演黄鹤楼，还有返场呢，孟哥你别偷懒啊！我给泡点胖大海……”
孟鹤堂被周九良烦得不行，跑到一队后台，盘腿坐沙发上和栾云平吐槽：“哥，他天天拉着我练《断密涧》！我这嗓子……哎……”一边抱怨，一边在一堆零食里准确地找到了最贵的一罐山核桃仁吃。
“小孟来啦？小周用功是好事啊，肯努力上进的孩子都讨人喜欢，比如这个小同志我就很喜欢！”高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走到沙发表示拍了拍栾云平的肩膀，又施施然走远了。
孟鹤堂有点目瞪口呆：“哥，刚刚那个是高老师吧……”
栾云平喝了口茶，很淡定：“嗯，他和周九良一个心思。”
孟鹤堂更懵了，想了想就笑：“哟，那栾哥你呢？”
“我啊？我和你也是一个心思。”栾云平看了看孟鹤堂的神色，确定他是真心高兴，也放下了心，笑着答。
孟鹤堂嘿嘿笑：“那敢情好，高老师可会照顾人了！”
正说着话，高筱贝拿了两盒坚果来给孟鹤堂：“孟叔，您吃这个，那核桃仁是我高师爷特地给师父剥的……”一边说一边偷看他师父，生怕挨踢。
“嚯，这还全队助攻啊！”孟鹤堂笑得更欢，抱着核桃不撒手。
“行了，你让他吃吧，吃高峰扒的核桃，补脑！”栾云平心情不错，自己接了徒弟拿来的零食吃。
高峰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问：“哟，凤英啊，编派我什么呢？”
“小孟儿说你核桃扒得好，还可以多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