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郎骑竹马来（八）

（七）
开学前一晚，赵云澜等赵妈妈赵爸爸睡觉了，才攧手攧脚摸到沈巍门口。
门缝底下没有光，即便是小古板的作息也早了点。他轻轻扭开把手，一溜烟钻了进去。沈巍立刻睁开眼，撑起身子，就听见一声又娇又嗲的：
“小美人，侍个寝呗？”
手一软，差点从床上径直滚下去。
赵云澜夏天不穿睡衣，标配是背心加大裤衩，再配双人字拖满屋子啪挞啪挞。
他自来熟地掀开被子，分去沈巍脑门上半个枕头，再把一脸呆滞的小美人搂进怀里。动作一气呵成，像极了临幸的帝王，懒洋洋道：“躲那么远干吗？怕我占便宜么。”
吐着热气的嘴唇堪堪擦过他太阳穴，沈巍顷刻就三魂失了五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结结巴巴问：“你怎么来了？你，你不热吗？”
两人从小是一起睡的，直到有次沈巍做梦醒来发现裤子湿了，便说什么也不肯了。赵云澜还很失落了一段时间，感叹“小孩长大了”。
他技术性跳过第一个问题，“不热啊，你身上冰凉凉还挺舒服。”像是为了证明，小腿还刻意往他脚踝蹭了蹭。体温透过皮肤传到心脏，沈巍瞬间全身僵硬，从脚尖一路烧到头盖骨。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大晚上…不会真要...吧？
不知羞耻，真是太不知羞耻了！沈巍满脸羞红，不知是在骂赵云澜还是他自己。
沈巍在羞愤鄙夷兴奋里转了百八十圈，才听见赵云澜沙哑又低沉的声音：
“别太想我，读书也别太在意，糊弄糊弄就行了。照顾好太后，我有空就回来。”顺着湿润的气息飘到耳边，钻进衣服里，勾起阵阵鸡皮疙瘩。
每一句都连着心，勾着肉，沈巍心一酸，更是舍不得了。
“赵云澜…”他忽然特别难受，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三言两语，也能依靠着度过漫长等待。
“只有一条，”赵云澜顿了顿，黑暗中也能感觉一脸严肃，假公济私道：“答应我千万不能谈恋爱，谈恋爱影响学习。就算小姑娘扑上来甩都甩不掉，你也不能给他们一点希望。”
“不然，人家会伤心的…”尾音扬了八个调不止，装得像独守空闺的小丈夫，就差没嘤嘤嘤了。
实在是太犯规了。
明明是对自己的要求，却仿佛他许下了承诺。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把涉世未深的小孩吃得死死，毫无招架之力。
有些按捺不住的东西快要跳出来，沈巍环住他的腰，带着没褪尽的孩子气，张牙舞爪：“你也不许！不许谈恋爱，不许多看别人一眼，更不许喜欢上其他人。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哪儿也去不了！”
“你，你怕不怕？”奶凶奶凶，像刚断奶的小狮子王。
如果没加上最后一句，赵云澜还是有点怕的。他摸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不出去，你陪着我？”
“陪就陪。”小孩撒完野才有些后怕，躲进被窝里，小声嘟囔。
“那也不错。”赵云澜脑里闪过某些见不得光的念头，在小孩脸上蹭了蹭。
沈巍瞬间心又软成了绕指柔。想到明天就见不到这人，放学回家看不到他身影，不能一起吃饭，一起看书，浓浓的不舍又萦绕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