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郎骑竹马来（五）

（四）
倘若是一般的兄长，赵云澜应该躲在暗处，等女孩走远了再吓沈巍一跳。戏谑两句，开玩笑要向老妈打小报告。
但他偏偏百种情绪涌上心头，吃惊、不爽，甚至愤怒。小时候养的流浪猫，吃了他的猫粮，扭头钻进别人怀里。赵云澜不过笑几声骂几声，“你这死胖子倒是会过活！”从此再来讨食，也能大度地扔它两条小黄鱼，虽然是快臭的。
沈巍不是他的猫，也没有抛下他跟别人离开，赵云澜却仿佛心尖上最珍惜的一滴血被人夺了去，酸胀得想落泪。
“下大雨不回家，在这有情调呢。”
沈巍惊讶地望过来，速度之快，让人有种幽会被发现的慌乱。
赵云澜一阵牙疼，走到两人中间伞撞到一起，逼得女孩没地儿待只能后退两步。貌似关心体贴，表情却十分地不好惹：“晚上天凉，感冒就不好了，早点回家吧。”
小姑娘刚过十四岁，立马被这不知哪冒出来的小混混吓哭了，发着抖往沈巍身后躲。
“你别误会，他…是我哥。”沈巍犹豫了下，说出那个很久没叫过的称呼。赵云澜顿时像被针扎了样，莫名的憋屈。
沈巍把伞还给同学，文质彬彬说：“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到家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告诉我声。”
小女孩不敢抬头，匆匆道了声“好”扭头就跑，仿佛后面有鬼在追她。
赵云澜才终于冷哼一声，右手举伞，一把把人揽进怀里，十分正大光明厚颜无耻说：“过来点，这伞不大，容易淋着雨。”
沈巍大脑“轰”地一声，几乎不会迈步了。清香的肥皂味侵入鼻尖，明明是一起洗的衣服，可他从来在自己身上闻不到这种味道。心脏扑通扑通跳，手心全是汗。
「就最后一次…」他一半恐惧，一半沉迷。
初冬的雨像闹脾气的孩子，一会大一会小，就像沈巍此刻的心情。
“晚修上得怎么样？”
他想了想，猜不出情绪地说：“还可以。”
“哦。”赵云澜点点头，旁边一辆车开过，激起的水花在距离十厘米的地方溅起。他把沈巍搂紧了，顾左右而言他：“你们班一起上晚修的人多吗？”
沈巍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问我什么，不妨直说。”
几天不见凶死了！！！赵云澜心中的小人咬着手帕眼中带泪，委屈得不行。
“我没别的意思，”他咳咳嗓子，“就想解释清楚。我之前说谈对象都是闹着玩的，不作数。你一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别跟我学。”
闹着玩？沈巍感到一股怒意直冲胸口——赵云澜从来都在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放不下的从来只有自己罢了。
他原本早已鲜血淋淋，落了疤，打算用一生舔舐。此刻又被逼出一股生气，想对赵云澜又骂又打，却到头来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
“她是我同桌，见我没带伞说要送我，我们不是…你那种关系。”
赵云澜不信，“我怎么就没碰上过这么好心的同桌。”
沈巍冷笑，镜片反射出一道不明觉厉的光，“你中考忘带笔盒，后桌把仅有的两支笔借了你一只。最后墨水不够，一张卷子只写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