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巍生素：《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28(2)

一时间分不出可悲的是自己还是许星程。
开心吗？并不见得。或许本以为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浑身血脉被重新洗练了之后的舒爽之劲，也就是想想而已。颇为无力地踹了一脚许星程的尸体，嘴角是克制不住的苦笑。
警局的人只能是堆养尊处优的草包，不像他洪帮的弟兄们，摔打出了水平，平日里也还真多亏了许星程这个草包的上司，每次警局的活都要洪帮去搭把手，所以洪帮的人并没有损失太多的人，就比较顺利地拿下来了。然后林启凯、洪澜就带着罗诚协助罗浮生干起了似曾相识的一件事——翻找档案馆、以及警局各高管的办公室。
只能说警局这些人都是些“文人”，玩的都不是他们这些武夫的门道，查了不少的秘密记录才发现这群人从很早开始就被外侵实力安插进了东江，从事相关策反、暗杀的活动，为他们进一步蚕食东江根部打下基础。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从哪些陈旧的案卷里，发现了自己父亲姓名的罗浮生终于知道了自己父亲死去的真相，知道了当年那把大火里的真相，和当初沈巍告诉他的八九不离十。然而现在的沈巍，只不过又重复了一遍当年罗勤耕的选择。
所以从一开始和沈巍重逢，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翻阅资料的洪澜突然住了手，转头紧张得询问罗浮生：“浮生哥，你有没有看到许瑞安那个狗腿子？刚刚看到弟兄们封锁了警局清点尸体的时候，我怎么也没看到许瑞安那个老东西？”罗浮生眼皮一跳，听得罗诚和林启凯也说没看见的时候，心里瞬间崩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简单的道理，这老家伙现在是被困在警局里插翅难逃，一定还潜伏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密室暗道里，要真的背地里放一冷枪，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一时间心急如焚。
其余人还是该干嘛干嘛，罗浮生和林启凯分头去搜。不过说实在的，恨是恨到骨子里了，可当林启凯在警卫训练场上看到许星程的尸体的瞬间，还是心疼了。毕竟十二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明明曾经那么好的三个人，现在居然走到了这个水火不容的地步，居然是如愿迎娶洪澜、其实各项水平最弱的他，成了最幸运的那个。
罗浮生绷得头皮发麻，知道无论是哪一方，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他，所以必须千万小心，但猝不及防身后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真正成熟而稳重的声音：“浮生哥。”就像不起一丝波澜的清澈秋水。
罗浮生惊讶的回过身，直接上前按住他的肩：“面面？你怎么……”沈面轻轻点头，眼直接对上他的灼灼目光，声音有点飘但又不失干脆：“我回来了，也不会离开了。毕竟我舍不得走，我哥还在这里，他的仇还没报，他最喜欢的媳妇儿没人替他照顾。”不过罗浮生并不太赞同自己是沈面嫂子这一事实。
“放心吧，许瑞安走了，去我们下关区的政府报到去了。哥哥一直不喜欢豆子我知道，因为豆子总是口无遮拦、满脑袋胡思乱想，显得很粗俗不像知识分子的朋友；但是哥哥也不得不承认，豆子是个工作能力特别强的人。明天或者后天我就要去临近租界区那块的伪政府里工作了，豆子全帮我安排好了，从我接到工作的通知开始，我们就真的变成敌人了。”说这些的时候，沈面一直在笑，好像在体会这些事残余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