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呓语(2)
张九龄还记得那天的哗然,像演了一出默剧,夸张的表情被放大,是嘲弄,是讽刺,一切都失了颜色,舞台上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说那么一句,开玩笑的。
于是一切都回归原位?
不。
只不过是覆在火红烙铁上的一块布,谁神色如常谁就背地里红了眼眶。
一句话哽在喉咙里,上下不得。缩进自己的壳里,连对视都省去了。
也许会说,青春而已,谁还没个头破血流的时候,大不了从头再来。掷出所有来一场豪赌。
可是张九龄望望身边,不可否认地怕了。夜色漫长,他拿什么做担保?
但又舍不得。
像敝帚自珍一样,捧着残破的真心,小心翼翼地给人看,不甚宽厚的肩膀还想挡住身后的人。乱箭飞来,至少还能挡一挡。
窗外的雨声大到显得房间都空荡荡,回音像是呓语,些许光照进来,一切都是沉寂的模样。
撞破南墙,我偏偏不想转弯。
嘴里还是苦涩的味道,衣服上沾满了呛人的烟草味,狼狈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何必,可是那赤红的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坚定,像狼崽一样,沾了血才显出凶狠。
张九龄刚坐起身,门口便传来了些许响动,一束光随之进来,然后又消失。
高大的黑色人影叹了口气,抬步走来。
“我带了点吃的。”
王九龙身上还带着水气,头发湿了一些,手里的饭还是热的。
接过东西凑近的一瞬间,张九龄闻到满鼻的烟味,心下明了,却不说一言。
这是他们十几天来的第一次见面。
热乎的汤面瞬间把室内的温度提高,热气笼罩下,两个人的面容都多了一些柔和,却不是毫无棱角。
我想给你一场青春肆意妄为,不计后果的酣畅淋漓。
还好我有你一个伴,硬咽黄连后还能有杯甜水。
学生张九龄,王九龙,上台鞠躬。
长衫大褂,纸扇醒木,站在三尺戏台,就要对得起自己。
不消说这是个头破血流的过程,但人总不能缩在壳里一辈子,不过是小起大落,还不至于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王九龙打开一罐可乐,大口猛灌下去,气体冲得鼻头发酸,眼圈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些泛红。
十几天他想了很多,最多的就是身边这个人的脸,有傻笑的,有生气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他看见了某些目光,看上去坦坦荡荡,却藏着只有他知道的情愫,如未喷发的岩浆,一股股积攒着,在暗处发烫。
张九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温度透过衣服传到手上,像一块烙铁。
四目相对,是坦然豁达,也是明了的感情。
去他妈的不值一提的冲动,去他妈的一厢情愿,这辈子也就是这个人了。
管他真的假的,说好了同甘共苦,便是那句假的也是真的。
“要是你不给我捧哏了……”
“不可能。”
不停顿,没思考,在漫长的路上有人说要陪他梦一场。
少年承诺,便是永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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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写的龄龙事业受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