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丹尼尔】因为校霸（五十三）(2)

“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啊？”我没有走近他，只是站在床尾，“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敢想她了。”
这个病弱的男人太好被击败了，一句话而已，他竟然哭了。
杀过人的人也不怎么厉害么。
我看着他眼角的泪重重地落在他鬓边的白发里，觉得奇怪，“但凡你爱她，你就不会那么做。当年是有机会的不是吗？你本可以陪她的，就算没有治疗失败，至少最后一段时光里，你在，她也会没那么痛苦的。你现在会后悔吗？”
“对不起，英美，对不起……”男人重重地闭上了眼睛，他止不住他的泪留下，嘴边反反复复地重复道歉，好似要那一年那一天欠下的都说完似的。
我不觉得感动，也不觉得感慨，我像是童话世界里恶毒的巫婆那样，鄙睨着他，诅咒着他。
“不用说对不起，你只要记住你现在的痛苦，你要记住妈妈那个时候远比现在的你痛苦百倍，而你一定要这么痛苦下去，直到你的生命结束，和妈妈见面的时候，再看她会不会原谅你吧。不过，你这样的人，上得了天堂吗？”
机器音响得很急促，我不曾动手，好像只用话语就抽走了他的氧气。
突然涌进来的护士和医生把我一瞬推到门外，推拉门又阖上，被急救按压着胸腔的男人重重颤抖着，生死攸关，他却侧过头看向门外的我，眼中满是悲伤。
“英美，你怎么了？”姜丹尼尔的手指蹭上我的脸，替我擦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滑落的泪水。
我抱住他的手，失了力气滑坐地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但好像看着他痛苦，我也没有好受一些。可是我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面对他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姜丹尼尔陪着我蹲了下来，把我拥进怀中，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又一下，抽泣因此更加无法停止。
“明奎的女儿吗？”
一双西装皮鞋突然踏进被泪水模糊的眼帘。我抬起脸，分辨着，“三叔？”
“听说明奎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想趁着这次就医的机会再看看他，没想到会遇上你。”坐在三叔的车里，恢复过来一些的我神色木然，车外的医院门口姜丹尼尔止不住担心地往我这边看来。
“有什么话一定要和我单独说？”印象里这位三叔和男人是同一个公司的，男人作为打手，三叔则负责财务计算，虽然公司不是什么好公司，但是这位三叔却十分仗义，在妈妈病危的时候帮了不少忙，无论是钱还是对病弱母女的照顾上。
“这么多年了，明奎受的罪已经太多了，别人如何看他，我管不了，可他的女儿不能一样认为明奎真的是个杀人犯。”三叔叹了口气，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一时无法咀嚼明白的神色，从内衬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明奎在你妈妈怀上你的时候就说过，不再做这一行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社长，或者按你的理解，我们的老大对他知遇之恩良多，约定好了期限做完交接，就这么又最后干了几年。你生下来，明奎他几乎再也没有亲自去讨过债了。那一次，本也不该是他。”
我被三叔的话绕晕了，配合着他给我的一张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吃雪糕的照片，我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