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故事开篇的样子(2)

九春的话笑意满满，却突然惹得张云雷心头泛起了波澜。过去总缠得他心烦气躁的某个问题有了答案，他却没想过，这居然是杨九郎的意思，让师兄师弟们不要开两人玩笑了，只是怕自己不喜欢。原来他们从没有变过，不管是以哪一种形式相互惦记，都是一种新的温情。
张云雷转过头来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抛给了杨九郎，柔情的，惊喜的，缱绻的，炽烈的，或者是心酸的，遗憾的，抱歉的，后悔的，不管是哪种情绪织成的网，最终的网状图都会不约而同的形成“杨九郎”三个字。只有他才是张云雷心心念念的渴望与归属。
“下面请我们角儿张云雷回到舞台上！”
舞台上的人转头看他，百般温柔。与他目光交缠，是暧昧不清的拉锯战，没人知道最终会是谁先举手投降，宣告自己败在了对方足以融化冰雪的热烈目光中。他抬腿走向他，又是一次义无反顾，每一步都是坚定，也是坦诚。人靠近了，杨九郎就伸手去牵他，这是很习惯的一个动作了。从16年到今儿已经四年了，每一年的每一次演出都如此，甚至是后来两人不咸不淡的彼此孤独期也不曾断过。张云雷将手放进他的手心，然后走上前，再一次郑重其事的介绍:
“我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我叫张云雷，张云雷的搭档，他叫杨九郎。”
演出散场后，已是夜里十点上下。大伙儿说要一块儿去吃饭，张云雷也默默点头允了，可火锅刚在眼前咕噜咕噜滚上没半个小时，他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拉着杨九郎离了席。
出了门，张云雷还是紧紧牵着杨九郎没有目的的一路向南走，最后在一个公共汽车站停了下来。他站在公交站牌下眯起眼睛找着了能回家的那班车，就坐到椅子上，对着杨九郎眨眼睛示意，笑得见牙不见眼。
“咱坐公交回去啊？”
“嗯”字儿和着夜晚的凉风软软糯糯触碰着杨九郎的侧脸，放不下自己车的小心思就被完完全全的抚平了。想着反正都在停车场，明天再来开也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比他的磊磊开心还重要。于是，他学着张云雷的样子，笑着点了头。
夜里空旷的街道，风吹过来是刺骨的冷。杨九郎伸手把张云雷的拉链往上提了提，又探探那人儿脸颊的温度，就往他身边儿靠，将他朝自己怀里圈了圈，最后用问小朋友的那种松软语气对着张云雷吐着热气:
“今儿怎么想起要坐公交了？”
张云雷将自己的手伸进杨九郎的兜里，汲取他身上带着跟自己同款沐浴露香味的体温，笑的样子是十足的好看，弯着眼睛对杨九郎眨眼睛的样子也是十足的好看，被杨九郎一把拉进怀里时温顺乖巧的样子更是十足的好看。杨九郎喜欢用好看来形容张云雷，因为好看的人会永远好看，但漂亮却会顺着时光流逝而渐渐散去。他知道，他的磊磊永远都会是好看的。
“想坐呗。”顿了顿又低下头软糯嘟囔:“九春和你坐过那么多次公交，我一次都没有。”
话很轻，是足以消散在风里的轻。只是流动的气体一路推波助澜，还是把话完完整整的推进了杨九郎怀里。在没买车之前，也就是在他杨九郎还只是杨九郎，站在身边的人还在不停变换的那个时候，公交车是他最重要的代步工具，那段日子很苦，却也乐在其中。杨九郎知道，张云雷在意的是什么，他根本不是想坐公交车，他只是遗憾没能参与他的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