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番外一)
为人正直,有身为军人的荣誉感和使命感,执行任务一丝不苟不拖泥带水。
阎鹤祥说我只有一个毛病,没主见。
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太懒,懒得动脑,懒得争论,懒得质疑。
但当我认识曹鹤阳之后,才发现,我!特!么!真!勤!快!
他是一个连话都懒得说的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二中队,匆忙间只注意到队伍里最结实的人,站在孟鹤堂旁边,满脸疲劳,像才出过任务归来,再次见面就是这次选训,仔细看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疲劳,根本就是没睁眼睛。
很多人说他那种眼睛长在女人脸上妖媚,长在男人脸上凌厉,事实上当他半睡半醒地站在比你高的地方逆着光的时候,就是两条缝,去他妈的凌厉。
这样的好处就是无论何时他都能保持一脸淡然,包括孟鹤堂驾轻就熟的干那一系列诸如用盐水淋洗晒伤的青瓜蛋子的cd事,包括阎鹤祥闲得无聊随便找个老鬼拉出来操练,包括炊事班人手不够过来拉壮丁,包括尚九熙一天二十几个小时聒噪不停。
我很早就认识尚九熙,在军区大院见过,尚老爷子最小的孙子。
他并不混迹于那些太子爷中间,总是独来独往,我对他的印象也就深一点,所以这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第一震惊的是老爷子居然肯放这个最宝贝的后辈来这种地方,第二震惊的是他怎么就从个自闭症变成话唠了。
仔细想想也许是曹鹤阳的功劳,两个哑巴相遇必然有一个康复,显然尚九熙病得比较轻。
可是这也造成了我的深刻痛苦,当你左边躺着一个话唠,右边趴着一只哑巴,你只能感慨这种感觉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生不逢时,不巧的是我的铺位就在他俩中间。
尚九熙的世界观建立在交流上,而曹鹤阳的世界观建立在“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流”上,考虑到他的东北口音可能“我他妈干啥要跟你唠嗑”可能更恰当一点。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组成了最需要和谐和默契的狙击小组,尤其是在曹鹤阳给所有人进行了演示之后,几乎所有人看着尚九熙的眼神都是“斩后拖”然后“取而代”。
没错这两个词组都是曹鹤阳发明的,他这四爷当的可名不虚传,一个字不多说。
我不喜欢给人起外号,也不喜欢随随便便开玩笑,更不喜欢因为阎鹤祥的一句玩笑话而被尚九熙喷了一脸的鸡蛋汤。
话是对着他们两说的,你们这都老夫老妻的了,能不默契吗。
我在整个食堂的起哄声中默默地洗了把脸,感慨,这口无遮拦的老东西啊。
回去收拾餐盘的时候曹鹤阳还是一脸淡定,孟鹤堂就保持着“你好自为之晚上出门小心点”的表情望着尚九熙,尚九熙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我就躺在这“老两口”中间,一个可能是因为话说太多而睡得死死的,而另一个,我忍耐忍耐再忍耐,终于憋不住了,压低声音。
“曹上尉……我说……你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