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天下(2)

小七笑眯眯地看着老良，说；“老良，别垮着脸啊，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你看这街，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迎面走来一排排的美人儿，你说你这辈子看过的女人，哪个比得上这群美人儿？这样的机会，你能找到第二次么？你就说，你身上这条裤子，换我一顿饭，值不值？再说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以为我给你批假很简单吗？我可是牺牲了我往后不知道哪一次的假给你换来的啊，你该知足了。”
“那你倒是把醉仙退了啊，我要是一顿喝你一个月军饷你开心啊？”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两位，酒菜到了,慢用。“
老良伸手要拿酒，小七一巴掌拍掉了，“这是我的，你要喝，自己买去。“
“自己买就自己买……小二，再来壶酒，普通的就行。“
“好嘞。“
小七捡了粒花生丢进嘴里，又皱着眉吐了出来，“这也太咸了。”老良劈手把花生碟夺了过去，呵呵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下酒菜就得滋味重才好，喝酒配酱鸭的人，应该瘫倒在青楼那些衣衫不整的女人上。”说着老良也吃了一粒花生。小七笑嘻嘻地看着老良的脸扭曲，一只手护着酱鸭，一只手捏着酒杯，“我还是当个花客算了，你这样的……短寿，我学不来。“
“这家店卖私盐的吧？一定是吧？这里一定是淮北马帮的分据点吧？小七，这样的黑店你都不管管？“
“你不是说下酒菜就得滋味重吗，现在又污蔑别人清白，我看你倒是像马帮的人。嘘，你看下面。“
老良顺着小七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满大街的人开始躁动了，他再望过去，远处果然走过来两个举着牌子的太监，面目肃然，眉眼却是轻松。那牌子红底黑字，写着大大的“肃静“”回避“，人们也当它是废话，熙熙攘攘地挤在街边。
“这两个举牌的一过，侍女们就该出来了。“
“怎么，有看上的？”
“不敢。这都是宫里的……不敢。”
“嘁……”
小七又喝了一阵酒。楼下的队伍拉的很长了，从街的那头一直排到这头，一个个侍女在队里低着头走。衣服总还是华丽的，毕竟游行一年也就一次，但要说这些人心里愿不愿……谁也不知道。看的人倒是很开心，一堆一堆的挤在一起，暗地里已经给这些侍女分了高下优劣。但总归是众口难调，一个说红鸾该是最出彩的，就有另一个跳出来支持绿莺，吵上几句，面红耳赤，免不了动上手。然后便是劝架，拉架，放几句狠话，分道扬镳。然而看客这么多，少了几个也不碍事。
小七在楼上看，看见两个衙差拖着一个发了狂的中年人走，笑着说：“老良，你看这人，四五十了还想着风流……呵。”
“换了你去还不是被拖着走。“
“我又不必去下面闹。这些我都见过的，你看那个小柳……就是青柳，昨天还给我拿过军饷的。”
“呜……那还不错。”
“小柳！”小七突兀的喊了一嗓，惊得还在偷酒喝的老良一脚踢在桌子边上，整个人带着椅子往后滑去。下面静了一静，然后指着这边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