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计划（6）(4)

她转头看着冬花，然而冬花却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欣喜，她的眼中依然只有恐惧，仿佛现在站在面前的，并不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姐姐。
“我好害怕，姐姐。我不要......”
“不要？”
冬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但很快又恢复成了那种病态的温柔。她向冬花走了过来，冬花本能地想转身逃跑，但恐惧还是死死地压住了她的一切行动。她知道自己这么说，无疑是对为自己精心准备生日礼物的姐姐的一次打击，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礼物。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冬纪的笑容越发凄惨。“如果冬花不喜欢这样的礼物的话，换一个也没什么大问题......啊，对了，那就养一盆更大更漂亮的花吧，如果有比爸爸妈妈、比所有人、比整个幻想乡还要漂亮的花，冬花你一定会喜欢上的吧！”
“不......不要......”看着姐姐向自己一步步走来，冬花拼命摇头。“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留下来啊。”冬纪说。“人和花一样，都是生命及其短暂的东西，但两者结合形成的魂之花，那就是永不凋谢的美了啊......”
栀子花的进食动作忽然减缓了下来，但并不是因为它已经饱腹，而是因为它发现自己所咀嚼的东西似乎并不是自己之前所想象的那么美味，甚至还有点苦涩和灼热。
那只半垂在嘴边的手臂在黑暗中如墙皮般剥落，冬纪察觉到了异样，她回过头，发现栀子花的口中并没有灵梦的残躯，只有从中飘出的无数符纸。
其中有四张符纸，像是有人于无形中干预一般，在地面上组成了矩形的四角。而就在冬纪还未反应过来时，这数张符纸间就爆发了激烈的反应，迸射出一道撕裂黑暗的红色光芒。她跌跌撞撞地向冬花倒去，想把冬花拥入自己的怀中，但冬花却丢下油灯径直冲向了那束光。
栀子花发出痛苦的尖叫，发疯般地挥动着藤蔓，在木制墙壁上抽出一道道带着绿色汁液的划痕。而它刚刚进化出的利齿已经被灵力灼烧得一片焦黑。
红光终于暗淡下来，冬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对房间内披着黑色雨衣的人影怒目相视。
“灵梦？你怎么会......”冬花站在灵梦身旁说。
“啊啊啊，外面简直冷死了。”灵梦用抱怨的口气回答。“从浴室那么热的地方爬出去，窗户又那么难拆，然后在屋顶上吹了一小时冷风，真是感谢神明大人没让我感冒啊。”
而灵梦的直觉告诉自己，现在冬纪身上散发出的恶意就像上千把刀，似乎随时都要把她们俩撕成碎片。
“姐姐？”
“她已经不是你姐姐了。”灵梦把冬花护在身后。“她早就感染了。”
“给我......滚开......博丽的巫女。”冬纪终于撕下了温柔的伪装，散乱的长发披在身后，狰狞的面目中酝酿着仇恨。“离我妹妹远点！”
“可以啊，”灵梦取出御币与符札。“不过在那之前，先给我乖乖接受退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