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未敢言(2)

认命地找药，倒水，软磨硬泡了二十分钟一颗药丸才下肚。
“你看看，谁照顾你？不还得是我嘛。”干嘛还躲我。王九龙有点委屈，但是好像某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跃跃欲试，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尽力忽略。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兜里就放着糖纸，嘴上却硬是不承认。
这方面，师兄弟却是十分相像。
屋里的窗帘半拉着，阳光只透进来一点，大半都是灰暗的。
张九龄好像睡了很久，头涨得疼，嗓子也干得不得了。一睁开眼一个人影正委委屈屈地坐在地上，手机发着微弱的光。
“你怎么醒了，这才刚过了二十分钟。”
才二十分钟，梦里都好像过了十年了。
“给我拿杯水。”张九龄坐起来，揉了揉头，看着王九龙拿来水，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逆光使得他的表情晦暗不明，再加上身高优势，让张九龄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
“我洗个澡去。”张九龄把手里的棕色小熊放到一边，下了床。
谁知道这是谁塞进他手里的，他可没有睡觉抱着玩具的习惯。
“你行吗？”
“废话，我不行你行啊。”张九龄一蛮横一摆手。
快走吧，我，撑不下去了。
“老大你是不是有句话没跟我说啊。”王九龙黑暗中的眼睛亮地出奇，里面复杂的情绪任谁看了都动容。
只不过，最应该看的人没有回头。
“说什么？”
张九龄停顿了一下，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老大，我要是知道你说什么，也不至于这样了。
水哗啦啦响着，升腾起的雾气弥漫整个浴室，上升的温度让人呼吸不畅。
张九龄在水下站着，皮肤被水烫得有些发红。
“老大。”
“你过来。”
“别卖萌。”
“我逗小黑小子。”
……
平日里每个细节都好像突然情景再现，每个不经意的身体接触都被无限慢放扩大化，每个目光都加上了深情滤镜饱含深意，每个句子都被反复咀嚼体会内涵。
有些话呼之欲出，可张九龄还是要咬破舌尖把它咽下肚里，混着血肉，带着疼痛。即使自己狼狈得像个落水狗，有的话，这辈子也不会说。
所有忍不住的笑场和后退都是我藏不住又急忙掩饰的伪装。
你，明白吗？
张九龄大口地呼吸着，好像灼伤了肺管，牵连起锥心的疼。
也不是要逃避，只是没什么第二种更好的办法。他没有信心可以承受得住王九龙的每次注视，听不得更多温柔的“师哥”。
说是默契也好，心意相通也罢，只要是在台上，抄个便宜或是说句模棱两可的话，演员二字不管是掩盖还是说明都能占个解释的名头。
下了台，形形色色的人流中你就只占了个朋友。
朋友，也是一个足够模糊的词，一百分，一分也是朋友，一百分也是朋友。张九龄曾经十分看重这个词，现在却宁愿要个陌生人的名头。一百分，多一分，错的就是你。
我在台上有多明目张胆在台下就有多小心翼翼。
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