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开(2)

等了许久没有下文，花无谢终于忍不住了:“齐衡！”
“我又不聋，你这么大声干什么。”齐衡收回手，捂嘴轻笑起来。
“你你你，你……”花无谢被齐衡的笑迷了心神，你了半天之后，就没了下文。
“你呀！”齐衡放下手，对着花无谢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连城璧却眼睁睁看着他嫁人吗？”
“不知。”
“那是因为，我也许活不过今年了。与其用病体拖累他，不如放手让他活的更好。”
“所以这也是你用来拒绝我的？”花无谢很聪明，他一下子便明白了齐衡的意思。
“喜欢一个将死之人的结果，注定是苦涩的。”齐衡道，“你换一个人吧。”
“喜欢一个人，哪能说换就换。不能因为你的寿命即将走到终结，就放弃了爱人或被爱的权利。我不管，反正我不会换，你若是因此疏远我，我天天来爬你的墙。反正第一次见面，我就是爬的你家屋顶。”花无谢的言辞意外的有些幼稚，让齐衡哭笑不得。
“你这天天爬我家屋顶，也不怕我家屋顶被你踩塌。”
“那我不管，谁让你不见我呢。”
突然，齐衡再一次笑了:“再见面，我以为你成熟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幼稚。”
听到幼稚两字，花无谢别扭的撇开了头，却听见耳边有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那就允许你陪我到生命终结的那天吧。”
花无谢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齐衡。齐衡也有样学样的撇开了头，没有对上花无谢的视线。惨白的脸，微微发烫，齐衡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脸红。反观花无谢，基本已经化作了一座石像，动也不动的坐在那，眼睛死死的看着齐衡。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齐衡却觉得很安心。每天看着花无谢在面前耍宝，不知不觉的竟忘记自己是个将死之人。齐衡终于承认，他也许喜欢上花无谢了。
这次的齐衡，没有瞒着花无谢。他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了花无谢。花无谢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齐衡。
然而，就在齐衡告诉花无谢自己喜欢上他之后，齐衡得病再一次的失控了。这次，齐衡没能挺过来。
在生命终结的时刻，齐衡对花无谢说了最后一句:“谢谢你！”
花无谢没有哭，一个人默默地转身离开了。他来到了一棵海棠树下，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树皮。
花无谢瞒着齐衡一件事。其实他三年前就已经爱上了齐衡，只是齐衡当时的眼里心里只有连城璧，并不记得他。在这棵树下，有一个少年为了爬树摘花，从树上摔了下来。当时的齐衡也是这般告诉他:“这树有灵，知道你要摘他的花，他不愿意，你自然就会摔了。” 从此他摘花前，都会对着树作揖，然后说声抱歉。
连城璧成亲那天，他是特意爬上齐衡家的屋顶，他想学着安慰齐衡，却没想见之一面，目光再也没有移开过。
花无谢在树下足足待上了三个时辰才离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每年海棠花开的季节，在齐衡的墓前，永远有一支开的最灿烂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