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黑石Ⅰ 红茶馆(3)

“嘿，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来，说来听听，我现在可是在意得不得了哦⊙∀⊙！”这是货真价实的肺腑之言。
“嘿嘿，可不要笑哦。”她轻轻笑笑，用手抚了抚乱发，这才说道“我想退隐，在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家茶馆，教养孩子，过着清闲的日子。”
她一脸向往，仿佛这就是她毕生的追求。此刻的她悠然纯粹，却又脆弱不堪，就像沉醉在童话与美梦中的女孩，让人不忍伤害。
“哈哈这梦想简直是所有社畜都期望的退休生活啊，你这是遁入空门还是准备提前养老呢？”我半开玩笑的说着，但心底却拂过一丝寂寥与不舍。
“嘿嘿。”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笑了笑。
我注视着她的双眼，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尤其是双眼，更是老实得令人发笑。她目光平静悠然，瞳孔中映着夕阳，不知是十年后，百年后亦或千年后的夕阳。
她是认真的，我清楚的明白。
“不是我说，你真想隐退啊？你现在正是风生水起，名誉双收，突然就隐退了，不会觉得太可惜吗？”我笑着问她，但我感觉不到自己有丝毫的笑意，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阻止她，阻止她”的声音，看来我肚子里住了一只耳鸣。
她一时沉默不语，我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只好把玩手中的空奶瓶，但逐渐粗暴的动作想必早已暴露了我的一切。
说实话，我很清楚对她这种在刀口上求活的人而言，这是最为不可能却也是最为完美的结局，尤其是对她而言。但明知如此，我内心中的卑劣与独占欲却想亲手毁掉她那无瑕美梦。这是为什么呢？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是妖吧。
“因为累吧。”她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神色也变得疲惫。“我真的累了，肩头的担子压弯了我的腰，令我连喘息都是一种痛苦，我现在只想在无可挽回前，求一口喘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我那天下第一辩的名头成了一种最有效的嘲笑。
她的神色让我愧疚，令我心疼，她的累这世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我正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当然，我并不讨厌和你们在一起，一起行动，一起打架，一起在拼杀后互骂喝酒，和你们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开心，但是大家终究会散，如这云烟，一阵微风便各散一方。”她言语中多了些伤感，这并不常见，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壮阔悲哀，却有一种哽咽难言的忧伤。
我静静的听着，心底蕴着一丛阴霾。
“如果可以，我想建一个这样的茶馆，分离的大家随时齐聚，一齐拼酒，一齐笑闹，无需在意身份，无需在意旁人。”她伸出右手，按在我的双手上。她的手掌有层老茧，这是她如今这般荣耀的见证。
她的手大而温厚，有着妖所不及的温暖。
“你真的很过分诶，不过你这梦想我很喜欢哦。”早将话术玩得炉火纯青的我，此刻也辨不出这一句是真心还是虚伪 。
“不过也就只是一场美梦罢了，无法实现的梦就是所谓的梦想了。”她一声轻叹，过度的成熟令她显得苍老了些。
“那可不对，你的这个梦想我会帮你实现的。”为何会说出这般与我完全不符的发言呢？或许只是为了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