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尘自述――我的主人蓝忘机!
“避尘。”
一个略显稚嫩的清冷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彼时我还只是一缕刚刚聚成,五感及其微弱的剑灵,但我却十分敏锐的觉察到,这个声音一定来自我的主人,而避尘一定就是我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被取出了铸剑炉,送到了一个年岁尚轻的俊雅少年手里,那少年一袭白衣,头戴云纹抹额,浅色的眸子显得脸色更加的冷淡疏离。他极为庄重的双手接过我,沉思片刻,右手握住剑柄,灌注灵力,拔剑在手,随即如冰似雪的剑身在灵力的流转下散发出莹莹蓝光。他年纪虽小,但灵力醇厚,修为极高。
有了属于自己的灵剑,主人修炼的更加勤奋,每天过的重复而忙碌,读书,写字,听学,舞剑,练琴或者夜猎。他总是话很少,也没有什么表情,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外人看来总是如此,但作为剑灵,我能感应道,他从来不是一个真正冷情的人。
主人的母亲去世已久,可是他还是会在固定的时间里去龙胆小筑,那个唯一会让他觉得温暖的地方,他放下我,取出忘机琴,端坐在廊下弹奏,琴音泠泠,里面渗透着不宜察觉的思念。
我以为主人会一直这样下去,做好众人口中的世家楷模含光君,他也以为会是这样,每天做好该做的事,心如止水,无喜无悲。
直到有一天,我雪亮的剑身对上了一把同样灵力四溢的仙剑,那剑气势凌厉,肆意张扬,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灵力暴涨,打碎了来人的一坛天子笑。我因为暂时压制了那把骚包的剑而洋洋得意,却没有料到,正是这坛酒,这个人,成了主人一生逃不脱的劫。
这个人叫魏婴,他的佩剑叫随便,嗯,跟他的主人一样不正经,我不服气的想。
魏婴其人真的很讨厌,初时主人也是这样感觉的,云深不知处家规森严,人人规行矩步,原本的安适宁静都被这个人搅的一团糟。为了不让魏婴继续作怪,主人每天紧紧的盯住他,结果,每次都没能阻止得了他,反而总是被他气得不行。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主人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虽然面上对他还是极其厌恶的,可是他的余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随那个每天活蹦乱跳的欢脱身影。
如果是喜欢,为什么总要冷冰冰的开口拒绝,如果是讨厌,又为什么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
剑灵不懂爱,也不懂人心。
直到有一天……
“忘机,你可知错!”
我被倚在戒律堂的一侧柱子上,主人跪在人前,沉默不语,一声不吭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的叔父,蓝启仁及其失望的开口,“开始吧!”
话音一落,戒鞭被呈了上来,我满心焦急,戒鞭落下的伤极难恢复,而且会留下终身难以消除的疤痕,警示受刑人时刻记得自己犯下的过错。
我存身剑中,却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戒鞭打在主人的背上。
三十三位前辈,三十三道戒鞭,每一鞭都是实打实的落在他的背上,一道,两道,鲜血渗透出他的白衣……到最后已经看不出是几道血痕了,只余一片模糊血迹。行刑期间,主人始终端正的跪着,腰背不曾弯下一分,身上单薄的白色中衣完全被鲜血染红,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在肉里,紧紧咬住下唇,阻挡着随时可能溢出口的痛呼,眼神倔强而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