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家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艾丽卡点了点手里不多的钱，那是他们用福利院的粮食换来的，艾丽卡从他们身上搜刮干净了所有的的钱财，那估计是斯泰格他们出来玩的“本钱”。而布莱克则冒领了福利院的谷物和水果，并且由艾丽卡拿去卖掉。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小把铜币，摇了摇头。福利院是回不去了，他打伤了斯泰格，薇尔莉特修女一定很失望吧。就算能够留下来，斯泰格往后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但除了福利院，他又有哪里可以去呢？他想起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牧师泰勒，他会帮助自己吗？或者就像以前一样，当一个流浪汉呢？
艾丽卡爬上一个酒桶坐着，拉开自己的袖子。斯泰格的力气很大，当她触碰到手臂时，眉头皱了一皱，却没有发出抱怨。
“你也不想回那个地方了，对吧？”她褪下袖子，盯着自己。路灯不算太亮，艾丽卡的脸模糊不清。“都是些不敢反抗的笨蛋，和斯泰格这种垃圾。修女也是个混账。”
“薇尔莉特修女人很好的。”他忍不住反驳。
“薇尔莉特？那是谁？他们肯定换人了。”艾丽卡歪着脑袋想了想。
“我以前也在那里边待过，我八岁时，父亲说要带我来斯汀尔看病，结果一听教会开的价格，就把我丢在这里了。因为这个，他们把我当怪胎。”她亮了亮自己的手臂，之前布莱克就注意到了，她的右手手臂长着大片可怖的红斑，如同植物蔓延一般顺着长到衣服掩盖的其他地方，就连脖颈处都有一点点冒出。
“那是什么？”布莱克坐下来，现在他大概也不用管顾裤子干不干净了。
“我也不知道，不痛，也不痒，但却会一直长。据说遍布全身的时候，我就死掉了。”她的语气轻佻，好像是在说他人的事情一般。“如果我随时可能会死，那我为什么要让那帮怪物欺负我？我打碎斯泰格的鼻骨，就跑出来啦。”
“怪不得他那么讨厌你。”布莱克回想起那帮人看到艾丽卡的样子，按斯泰格的脾气，他一定会想着报仇的。
“所以，我变成了一只街鼠。”
“街鼠？”
“对的，我们这种人，就是街鼠。这个该死的城市里都是一些有钱的烂人，和一群听任他们使唤的烂人。如果你哪边都不想做，哪边都不配做，你就是街鼠。”
“梦想与机遇之城。”她咕哝了一声，吐了口口水。
“我的搭档前天不知道去哪了，就去撒泡尿，再也没见他回来。在这里如果没有照应，指不定哪天你就消失了，就跟他一样。”
“那他为什么会消失？”布莱克已经从离开福利院的烦恼里解脱出来了，那里并不是他的归属，没有任何人欢迎他。
“天晓得，最近常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就没了。他们说下水道里养着只怪物，有人在抓人喂给它吃。””艾丽卡双眼在夜里闪着一点绿光，“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跟你在这说这么多？”
布莱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咽了一口口水。
“瞧你这个胆小的样子。”艾丽卡捧着肚子大笑，从酒桶上一跃而下。“走吧。”
“去哪？”他的脑海还停留在下水道和怪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