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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18岁高中编导生写了个有味道的故事会怎么样[原创]《黑板》

黑板
“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设若你的幻想中有个中古的老城,有睡着了的大城楼,有狭窄的古石路,有宽厚的石城墙,环城流着一道清溪,倒映着山影,岸上蹲着红袍绿裤的小妞儿……”
昏暗而布满尘土的老教室里,一个头发蓬乱而长,带着擦的并不干净的眼镜,身着蓝灰色旧外褂的男人坐在破败的就要散架的旧课椅上,拿着一本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破课本读出了声来,教室里除了他没有别的人,他却独自笑了笑。读着读着他又不读了,抬头看向了那面满是灰尘却也留着些许擦不去字迹的黑板,他放下书撑着桌子站起来,旧课桌和课椅发出来年迈的呻吟,他向那黑板走去,空荡的教室里于是便响起了胶鞋与灰尘的摩擦声。他又不知从哪拾来了半截粉笔,缓慢的在这老黑板上写了几行奇怪的字——黄国亮,周学俭,朱建民。写罢,他高大而清瘦的身躯突然一震。
一九七四年的济南,美丽的秋天,在开学季,一年级的孩子们在小学里见面,三个男孩在他们命中注定的班级三班相识了,这仨可谓是一见如故,或许是依托山东人的热情,这三个小家伙刚认识就打成一片,从玻璃弹珠聊到火柴手枪,从收集的烟盒又聊到自己假装去过的莫斯科。班里聊的热闹,老师还没有来,他们仨算是占领了讲台,一个男孩说他们仨还不知道相互的名字,另一个男孩说可以写在黑板上来认识一下,还有一个男孩没说话。除了那个没说话的孩子其他两人都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他们两人就看着那个没写的男孩,这时才反应过来,好像刚刚他也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旁听。写嘛写嘛,男娃娃还害羞?就是嘛,我们现在可是小学生了!他们两个说着。那个沉默的男孩想说什么却没说,最后还是把名字写了上去——朱建民,而另外两个名字是——黄国亮,周学俭。想到这,那个灰蒙蒙的男人嘴角又上扬了一下。
七四年济南的那间热闹教室里,在三个男孩互相困难的认识彼此名字时,他们严肃的老师夹着课本和大三角尺走进了教室……
他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每天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要聚在一起,朱建民在阶级斗争期间失去了父亲,他的妈妈也精神不再正常,他们除了是彼此最好的玩伴,也是建民的慰籍港湾,虽然他不长说话,但在他们这,建民会露出他非常值钱的笑容。他们放学滚铁圈,上学聊聊天,一起收集烟盒画,也会在没有老师的讲台上,于黑板描绘他们心中的日月,尽管他们因此也吃了不少苦头。日子一天天的过,小学,初中,高中,同学换了一批又一批,巧的是他们仨却一直在一起,从六三班到初三三班再到高三三班,似乎他们和三这个数字总是过意不去。这真是个美好的故事,要是结局是这样的虽然乏味,但也是个美好的念想啊。
一九九零年的济南,虽然是秋天但城里依旧是美景万千,一切都是发展的新气象,这座山东的省会正有万丈高楼平地起,也有古楼古韵古风存。而他,那个在破败中的他却与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他待的那间教室门外的班牌已剥落的斑驳不清,上面的数字是八还是五,又或许是……他忽然眼神一亮,那目光击穿了混浊的镜片,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登着胶鞋快踱两步,走过去那个角落于尘土中找出了一把已经快没有形状也已经没有棱角的大三角尺,他把它抱在胸前,又把他举于臂间,恍惚间,十多年前土操场上有那么三个男孩这样抱着尺子跑,也这样举着尺子玩;恍惚间,四年前的越南丛林中有三个战士这样抱着步枪跑,也这样举着枪射击。他干燥而坚毅的脸颊滑下了两滴混浊又清莹的泪。他走回黑板,用衣袖用力的把其中两个名字慢慢拭掉,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也能隐约听见他悲痛而沉闷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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