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 没有人知道的夜晚(2)

“新项目团队的人选就是这些，他们也要兼顾这边的工作。”祁总上前圈好既定的人选。
邱涵一脸认真地听着，一直皱着眉，竭力跟上老板的节奏。
“邱涵，之下的人你安排就可以。”
“好，整理好新的结构会跟您汇报的。”
“还有定额裁员的事，怎么样了？”
“基层职员四十五岁以上的全部清退，管理岗位根据绩效末尾淘汰，最近一年之内有重大失误的劝退。”
他仔细看了名单，不是抬眼瞥一眼邱涵的反应，不免有些疑惑，刚想开口又停住，注意到时间，已经早上了。“罗经理，麻烦你买三份早餐回来，谢谢。”
等到会议室只剩两个人，祁鹏禹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我说过，你有权利决定裁员名单，至于理由总能找到的。”
“您？”老板的意思邱涵明白，这是个天大的人情和权利，祁总是在授权她公报私仇。老板暗示了两次，她只能把这当成试探，不会傻到照做。
“我知道你不会公报私仇，但是有些人的确给你带来很多困扰，你完全有机会调整成理想状态。”
“谢谢老板，我会尽力达成您的理想状态。人事和法务的问题罗经理才是专家，我不过是根据实际工作提出建议。”
他没再说话，自己起身向前，把一直盯着的几个名牌从磁板上摘下来，丢到一边，“那我亲自来。”
邱涵低头不语，那几个的确十分擅长站在她的对立面，为难设障的手段一等一的高。没想到祁鹏禹全都看在眼里，一个都没放过，可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做何想。
“老板，时间不早了，我去看一下店面，就快开店了。”
邱涵向外走，太久没睡头晕着，脚步有些杂乱。祁鹏禹追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他个子高，可以把人完全箍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窝，细长好看的双手圈着她的腰，不让人动一下。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你的能力，不需要任何人的刻意提拔，送你的东西，你也全都退回来，这件事别再拒绝我了，好吗？”
“这是公事，祁总。”邱涵自己听不出自己声音里掺着颤抖和哽咽。
“我想你过得好一点，不是让这些废物欺负。”
“算了，没必要。”
“涵，我也有我的不得已，对不起。”
“我想要的不是这些，别的你也给不了。咱们不是已经回到过去的位置了吗？这样很好。”
“涵，对不起，我不能……”
“我们都体体面面地结束，好吗？”她用力去掰开环在腰间的手，触到他皮肤的那刻，心还是不自主在抖了一下，不自主地多握几秒他的手，毕竟以后很难再有机会了。出门去卖场巡视，还好，总有完美结束的事务告诉你这世界还不致糟糕得一无是处。
总算见到真正开业时的样子，工人们大多收了手里的工具，离开现场。保洁已经开始工作，销售们赶来整理新的店铺和商品。
刻意在店里多转了几圈，拖延回去的时间，实在不愿面对他，所谓日久生情的办公室恋情实在太过可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祁鹏禹是另一个世界山顶上的人，之于老板的世界，邱涵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只是在一个项目上共事过，实在不值得描述过多，只当可笑的过去。也许只是老板的一时兴起，或者情感攻势，谁知道，总之愚蠢地动了情，好在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