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返场
小辫儿手拿着板瑟瑟发抖,看了看周围,屋里就是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姐姐又出门去了,等会师父要打自己也没地方躲呀,他只好委屈巴巴地望向师父。
“师父对不起,我昨天太困了,睡着了。”
郭德纲怒火中烧,拉过小徒弟拿起木板就往孩子的小屁股上一下一下抽去,小辫儿咬牙瘪着嘴,泪珠一颗一颗滚落出来,屁股又麻又痛,火烧火燎的,满屋子都是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很快就会把邻居引来。他不想再丢脸了,学艺好难,他再也不要受这个罪了,横竖也是挣脱不开,他就抓起师父的胳膊,想都没想吭哧一口就咬下去。
“哎呀,属狗的你敢咬师父!”郭德纲一把把他推到地上。
“德纲啊,怎么了?好么秧的,怎么又打孩子,等惠儿回来还不跟你闹?”隔壁大婶拎了一捆葱还没来得及回家就听到了这屋的动静。
“嗨,没多大事,孩子偷懒,我说说他,快跟大婶问好。”郭德纲拽起了摔在地上的小辫儿,拍了拍身上的灰。
“婶子好。”小辫儿小声问候了一声,大婶一见了孩子便眉开眼笑,连忙招招手。
“哎,小辫儿快跟婶子过来,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德纲,我先把小辫儿带过去,孩子正在长身体呢,可不能吃你那面条。”
“那可麻烦您了,小辫儿去吧,好好听话,别给你婶子惹麻烦。”彼时郭德纲尚在穷困之中,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小辫儿自从跟了他,就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因此郭德纲很放心交给熟悉的邻居带。大婶烤了几个薄脆酥香的烧饼给孩子递过去,小辫儿哭过了劲不停地打嗝。
“谢谢,额~,婶子,额~”
大婶是一个寡妇,前些年收养了个干儿子,也出去做工去了,大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做不得工,只好闲在家里做些烧饼来卖。寡居多年,见到机灵的小孩心里极爱得慌,等着小辫儿吃完饭了伸过手来把他抱在膝上,摇晃着小孩。
“傻孩子,别怪你师父,他是为你好。”
“额~,哪有打我,额~,还说是为我好的?额~”
“他把自己的饭碗分给你了,你说好不好?你师父寒冬腊月磨破嘴皮才挣来的一碗饭,就这么白白地分了你,等你出来了你师父就老了,人家自然捧新的去,你这是在跟他抢饭碗,所以学艺都是偷学的,谁肯像你师父一样手把手的把安身立命的本事教给你呢?你是把你师父气着了,他现在不定怎么伤心呢。你哥哥学武原来也是有师父的,后来他师父走了,他只能独自面对一切,天天玩命表演,结果人人都能欺负他,赚了钱没他的份,吃的是人家的残羹剩饭,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好在后来凭着一身硬骨头熬出来了。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每次看到老郭教你东西,他总是在那偷偷抹眼泪,不止一次地跟我说他羡慕你。”
小辫儿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然后从大婶的怀里跳下来。
“哥哥的师父一定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吧,我要回去看看师父,再见啦婶子!”
和大婶告别之后,小辫儿并没有回家,而是跑到天桥那转了一圈,他亲眼见到哥哥在表演气功,那缨枪的尖对着他的喉咙,他愣是把一杆红缨枪压弯了,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小辫儿看得腿软了,冷汗直流,他冲出了人群赶紧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