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东方雪翎谣 第十九章(3)

女孩轻轻打开其中一扇，靠在门板上鬼鬼祟祟地朝里瞄了一眼。黑漆漆的小房间被柜子挤满了，挂在上面的几件旧袄子用透明塑料布罩着，后者将门缝里照进去的光反射了回来。尘土浓得呛人。
即便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是讨厌光亮的吸血鬼，她也不可能每天睡在如此脏兮兮而且狭小的杂物间里。女孩要找的地方不是这。
据她了解，除了蕾米莉亚和幽翎月莺之外，红魔馆里还住着一个上蹿下跳的淘气妹妹。目前没见着她的身影，所以女孩不敢放松警惕，沿着长廊一个个房间确认过去。每打开一扇门往里察看，都用鞋底擦擦地面，尽可能装作是咲夜小姐在检查家里的卫生状况。她是不是手里捎柄拖把，并且再捏着块抹布会更像一些？
终于，在长廊尽头一扇印有蝙蝠蔷薇图案，像是城堡入口一样的老式拱形门后面，女孩总算是见到了另外一间像样的豪华起居室，虽然也称不上有多整洁——小茶桌上的茶壶没盖上盖子，鞋柜是打开的。曾经有人在地上打过好几个滚，花瓣状的地毯被揉得皱成一团，散落在上面一堆没吃完的零食还挥发着甜腻味，一块压扁的红豆糕和毯子黏在了一起。公主床上的被子和床单被扯了下来，像滩果冻一样垂在地上。
当然卧室里最重要的一件东西，还是梳妆台前的镜子。对，一面安装在石英镶边镜框中间，明亮，洁净，有人半个身子那么大的镜子。映在镜面中的房间尽管凌乱，却极其空旷，不像方才月莺的房间里吵吵嚷嚷的，先是蕾米莉亚蹦跶着出现在门前，接着又闯进来个闹腾不休的糊涂门卫。
四周像午间的森林一样寂静，除了镜中的女孩自己，没人知道她在这儿。
女孩最后朝屋外瞥了一眼，确认没有任何一双视线在看她，随即便虚掩上房门，像闲逛的家猫一样轻步跨过地毯上凸起的褶皱，来到梳妆台前，脚下几片锡纸被她踩得沙沙作响。
不会有错。女孩俯身端详着镜中那个心神不宁的咲夜小姐，一两根银色的发丝没打理整齐就被头饰箍住了，显得不修边幅，手边一罐用帕巾垫着的护肤膏和镜面中的映像紧贴在一起。这面镜子和月莺小姐房间里的一样，都是女孩所想要找的东西。
她起身往后退几步，朝身边扫视着找了一圈，接着弯腰顺手抄起茶桌前摆着的凳子，用又细又尖的椅腿朝向梳妆镜狠命砸了上去！
整个镜子里的视野被袭来的椅子底遮挡得黑乎乎一片，罐子给椅腿扫到了梳妆台下。嘭！震荡的石英镜框抖得厉害，露出一条和镜面间的空隙，而后者暂且保持着纹丝不动；咚！女孩憋着一股劲，好像是要把气撒在镜子上，抡得更用力了；哐当！这张身板弱不禁风的座椅在镜子上砸出几道裂痕，女孩的映像变得和她的表情一样扭曲。
再来几下。女孩莫名变得有些急切，她高举起即将要被敲散架的三脚椅，挥舞得越来越快。随着频频响起的清脆敲打声，镜子每被砸一下，裂痕就像树根一样朝四周延展一截。到最后，镜子彻底面目全非，几片玻璃还有从裂痕里脱落出来的碎末掉到了梳妆台上。
女孩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这个活生生的人本身就是纯粹由魔法书通过一面镜子复制出来的，实在是太渴望魔力了，就像在阳光稀疏的角落里苦苦挣扎着生存下来的三叶草。她把断掉了一条腿的椅子扔在一边，如同精神病人般地剥下一块又一块镜片，随即在桌沿上再用力磕成更小的碎块。她的手指被锋利的断面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