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意》第十八回—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二）

书接上回，一众官兵，押着奉先，一路无语，带出城去，换做囚车，虽无枷杻但奉先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大呼道：“几位军爷，小人所犯何罪，还需用这囚车押送，纵是小人有罪，也要让小人明白赴死才是。”一众官兵，并不答话只是强将奉先，推进车中锁牢囚车，疾行而去。
约莫两个时辰，一路颠簸，奉先窝在囚车之内，手依笼柱，神色萎靡，四遭满是污物，一路不知吐了几回。正是难捱之时，囚车停下四边山林萧瑟，落叶成毯，时不时还有飞箭之声，眼前站着几人，似在围猎，奉先却是一惊。这时一人身着绛袍外罩银甲，束发无冠，倒也称得上英俊二字，手持精雕弓弩走在奉先面前一指奉先，谓近旁的白衣秀士道：“这就是那个和雨若有奸情的胖子。”那白衣男子，观瞧一阵道：“小王爷却是此人，奴才我记得清清的，这就是昨日进雨若房中的男子。”说这话的不是聆雨阁店主又是何人。奉先暗叹：果真色相迷人眼，一步掉进无底渊。
“哦！还以为是何方神圣，连我李钊的姬妾都不放过，原来就是这般嘴脸，贱民看你这样子也像是个读书人，你知道这罪过，是要杀头的么？”奉先依着囚笼，慢慢站起，一掸袍袖还未开言，李钊连道：“滚滚滚，一边去什么味道都是。”奉先低首道：“小人未曾坐过囚车，这一路疾行颠簸，就成了如此光景，还望尊驾恕罪。禀明尊驾，小人祖上也有微职算不上贱民。小人姓张名浩伟小字奉先，尊驾随意称呼。”李钊闻听此言，大笑不断对奉先道：“什么？姓张名什么？还小字奉先。你祖上是个什么东西，我问你了么？”奉先躬身道：“尊驾就算不问，这自表家门也是礼数，还未问过尊驾姓字。”话音才落，就见李钊抽出腰中马鞭，对着奉先就是一阵乱挥，大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未问过我的姓字，你配么？你配么？”打过一阵只见奉先皮肉外翻，血流不止，还强依着囚车道：
“尊驾要是无意告我，小人自是不该询问，只是这还未升堂断罪，就动用私刑怕是不妥。”说这话时，已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了。只见李钊对着白衣秀士道：“好好，这个人有意思啊！今天先不杀他，等玩腻了和雨若那不要脸的东西一起送到京兆府去，还要升堂断罪依你就是，记得你家大人我叫李钊字道清。”说完这话也不理奉先扬长而去，一路只留下讥笑之声。奉先突然站直身躯，大声言道：“小人必当牢记。”
不多时就有医官到来替奉先包扎了伤口，奉先问言医官也不答话，想必已是看惯了这种闲事。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耳边飞箭之声渐止。这一众官军又押着囚车疾行而去。奉先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尽数迸裂鲜血留下。只见奉先表情木然，用手指粘血，在囚车上写下了个“忍”字。又过了三个时辰，天已黑尽这车才停下，奉先强睁双目，看见来在一处大院的后街，一众官军将奉先押下囚车，带入院内只见后门进去，一进院中眼前牛马草棚，柴房，水井一众官军，将奉先带进草棚用铁链，系住奉先双手，其中为首的一人道：“一会，会有人送饭来，伤口裂开我会去禀告将军，军医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言讫，带着众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