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灯红酒绿 第十六章 (苞卷)

(五)
密室中不分昼夜，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几天还是只过去了一夜。卷整个人抱在一团蜷缩在角落。
手上的血早就已经和地上的一样凝固，一旁的尸体已经变得僵硬，隐隐开始散发腐烂的气味。
密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卷缓缓抬起已经僵硬的脖子，还没看清，就又被人拖了出去，拖到一个他很怕的地方，小手颤抖着握紧。
以往只要他训练不达标，就会被送来惩罚的一个类似惩戒室的地方。
血腥味很重。那个角落的地一片暗红，已经不知道被血迹染过多少遍，一层覆上一层。
被人压着也无力反抗，看到面前一双皮鞋停下，不用抬头也知道就是卷父。
被捏起下颚骨，强迫着看向人脸，还是轻轻抬唇，用气息无力地询问。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世间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卷父没有理会，只是手势示意。旁边的人领会，走到卷身后，一把撕开他右肩后面的衣服。径直走到一堆炭火旁，从中抄起已经烧好的烙铁。
卷看着烧得赤红的烙铁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一点一点逼近自己。上面的图案他看得一清二楚，一个被玫瑰装饰，本质却还是卑贱的奴字。
那东西挨上自己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疼得卷想大声喊出来，却因为之前的哭喊已经失去了声音。
“这人的命，都是从生下来的那刻就决定好的。要怪，就只能怪你不长眼，投胎到花家。怪你自己不争气，偏偏晚出来几分钟……”
生来的卑贱，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六)
再见到花苞，大约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许久不见卷的人，想念的紧。一见到就激动地拉着人的手，发现人又消瘦了一圈。
“你怎么又瘦了？”
(最近训练得紧。)
“你这些天去哪了？”
(就待在密室里。)
“过两天父亲说要送我去学自保的近身搏斗。”
(那是我两年前就开始学的东西了。)
“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
花苞一个人的自说自话，卷始终没有开口。花苞发现一个月时间，卷有些不一样了，变得和自己很生分。
“我今天也专门偷偷为你藏了你爱吃的冰淇淋！”
没有看到往常一听到冰淇淋就亮晶晶的眼神，有些气馁，但还是努力逗人和他说话。而卷的脑子里回放的，全是当初卷父的那句话。
“我说过，知道你身份的人，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这句话和卷父其他的几句冷硬残酷的话，总在卷一个人待在黑暗的密室时，日复一日地萦绕耳边，苦苦折磨着人。
却在此时单独跳出，反复在脑中播放。
措不及防地开口，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少爷，你知道吗，你其实还有一个同胞出生的弟弟。”
“不是让你别叫我……
弟弟？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被人苦苦隐藏的秘密，在这个夏日晴朗的午后，整个脱口而出。共享空气中的压抑，沉重的让人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