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要你快乐(2)

他拿来医药箱，给他的伤口消毒，涂了药就贴上了创可贴。下一秒，他却似乎突然无了力的挨着床边儿跌坐在张云雷面前。在黑暗中伸手摸下张云雷的烟盒，里面还有最后两支烟，他取出了其中一支，点燃就迫不及待吸了一口，也许是吸得急了，竟被呛出了眼泪。
这煊赫门那几丝转瞬即逝的甜味儿也没有什么力量能留住他杨九郎的心啊，那到底张云雷身上是什么味儿让他着了迷呢？
第一回瞧见这人儿是在很久之前了。那日见他，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美髯白皙，有宸宁之貌，而他仙风道骨的身段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比得上的。他眼睛里那些不知名的耀眼光芒与身后暖黄的灯光相映成趣，不知为何竟惹得杨九郎丢了魂。现在想想，那天的张云雷啊，真是十足的好看。
现在的张云雷依旧是好看的，是能让他无限沉迷的，丢魂失魄的好看。所以即使他对两人之间的冷淡关系心知肚明，却还依旧倔强的留恋着两人之间虚拟的夫妻名义。哪怕似乎早已是物是人非，可明明眼前人还是心上人，他该怎么说服自己和他就此弃了夫妻这层虚妄牵绊，再次以普通朋友的关系在舞台上你来我往的亲密互动呢？杨九郎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磊磊啊，我好久没叫你磊磊了…”
这句话完了，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楼下小区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床上本来就睡得不深的那人闷哼了一声儿。杨九郎转头看他，眼神里有慌乱也有些期待，那团让人看不透彻的迷雾重重的情绪在确定了张云雷依旧处于一段极浅的睡眠状态里时，算是彻底清晰了起来，原来他眼里多的还是避无可避的悲凉。
“磊磊，你会不会也挺怀念过去那段时间呢…………”
杨九郎这句话像是被他厚重浓郁的叹息稍带出来的那般，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无奈与酸楚，只是在这个时刻，他那双深沉的，平日里总让人看不透情绪的眼眸里，那几丝惹人泪目的落寞显眼得紧，若是他这个样子让张云雷瞧见也定然会心疼得泛起热泪吧。
杨九郎依然记得那个红霞满天的傍晚，空气里弥漫着的是附近公园飘散过来的桂花香味儿。他买了一大堆张云雷喜欢的食材往他家走，他想给他做顿饭，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他，他们俩可能要结婚了，往后他是真的可以以张云雷先生的名义将他藏进怀里，也便就此与他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携手度春秋数黄昏的平淡乐事，于他们而言再不是虚幻黄粱。
可是到了现在，那些对于这段感情所有的期待竟都成了虚妄。杨九郎站起身来，重心不稳的往前跌撞了一下，如果他的坚持总是让张云雷痛苦，那分开也许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磊磊，我觉得你不快乐。”
杨九郎也不是过了那段非张云雷不可的撞墙期了，只是比起现在，他真的更喜欢曾经那段随便一句玩笑话就能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到呼吸交缠的岁月。那时候他们不是夫妻，可是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好。
“可是，我想要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