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覆天下 第五章(2)

余婧姝想要站起身却被周扬按住，“别动，我们这样弱的身体跟本逃不掉”
说着小心的在身边摸索了一阵，找到一根合适的树枝。掏出石片将枝杈无声的磨断，悄声道：“这个不结实，捅不破衣服，所以只对这几个部位有效，你听好，耳孔，鼻孔，眼睛，和颈动脉，刺脖子要刺侧面喉头处记住了” 余婧姝也不说话，只是用蕴满泪水的眼睛怔着他。周扬避开她的目光，用石片将树枝的一头一点点磨尖。
等周扬将木签做好递到余婧姝手中时，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两人又回到了马匹处。
其中一人道：“我看八成是猴子”
另个一粗哑的声音道：“放屁，猴子怎会跑来山脚下？肯定是人”
“方才也未必就看见咱们了，我看不必理会”
“鬼知道有没有看见，寻常山户怎会听到人声就鬼鬼祟祟的躲起来？这人非揪出来不可”
“看见便看见，和咱们不相干，管他个袅”
粗哑的声音有些不耐烦，骂道：“驲泥酿，这麻袋便是远远看一眼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人，万一这人去告官，保头非拿我们两个出去顶缸不可，你唐二狗整驲跟着保头下乡纳斗不认识你的人可不多”
叫唐二狗的急道：“你干嘛要说出来，万一这人躲在附近岂不是知道了”
“嘿嘿，知道便知道，这厮大晚上不回家在山里乱晃悠，定要揪出来问个明白”说到这儿，粗哑的声音突然提高音量喝道：“识相的就快点现身，我陈老四或许能给条活路，可莫要叫爷爷寻着了”
唐二狗道：“你这样吆喝，这厮更不敢出来，却如何找？”
“扯泥酿的臊，给我闭嘴”
唐二狗不敢再言，接着拨打声又不断响起。
周扬紧紧搂住浑身发抖的余婧姝，生怕她发出声响。此番对话让周扬更确定这两人绝非善类，而这陈老四更是凶恶，片刻之间便已做了杀人灭口的决断，刚才出言恫吓欲要打草惊蛇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样空山寂寥只要周扬他们发出半点响动还如何逃得掉？
只听陈老四道：“山里的泥腿子穿的都是湿草鞋，有咬脚疮，跑不快，这狗才肯定就躲在附近。我搜右边，你去左边。”接着又是一阵拨打灌木的哗啦声。约莫过了一刻钟，耳听得响声越来越近。周扬一咬牙，一把将余婧姝塞入茂密的野草下，同时大声哭叫道：“大爷莫找，小的这就出来”
拨打声顿时停住。陈老四咒骂了一声“直娘贼，果真有人”此时天色昏暗，灌木丛在密集的枝杈遮挡下难以视物，陈老四谨慎起来，对着哭声处喝道：“滚出来”
周扬握紧尖树枝的右手缩在衣袖中，哭叫着往前爬了四五米，爬到距老四约莫两步远近的地方停住。
见到周扬的模样陈老四一愣，随即绷紧的神经登时放下，一个又脏又瘦，衣不蔽体的小叫花子而已。陈老四都懒得去想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小孩出现，因为在他看来周扬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狞笑着走上前去要把周扬从灌木从中提出来。
当陈老四的手碰到周扬衣领时，早已蓄力的周扬猛的朝老四的怀中撞去。这老四生得人高马大，哪里会将一个瘦小的孩童放在眼里。见周扬朝自己扑来还以为这小孩被吓傻了。哈哈大笑提起乱扑乱打的周扬，右手扔掉柴刀就去拧他的脖子，毕竟溅一身血很麻烦。谁知他的手刚举起一半便觉左耳一阵剧痛，左脸颊仿佛浸入沸水，烧灼感一瞬间笼罩了半边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