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笼中雀(4)

院里的陈设还是那样，左边假山旁的石桌石凳是当年筱春和杨昊翔喝茶下棋的地方。院中的鹅卵石甬道也因长久无人打理，夹缝中长出杂草。看小院荒凉的样子，估计杨昊翔至今未娶。
春小鸟看着蹒跚的杨昊翔心下一热。他虽然驼背了，但还是当年那个风姿少年的模样啊！
北京的胡同已经不似原来那般清净，杨昊翔虽住在老四合院，提着鸟笼几步路也就走到了马路上，往公园去。
张小鸟在笼子里卖呆的同时，突然接到无声传译，是涵儿在师祖初传来的。
“师哥，你醒过来了。”九涵的声音带着焦急。
“啊，涵儿，我醒过来了，不用担心，但为什么是鸟形，还投身在杨昊翔身边？”
“......”九涵沉默了好久说到，“师哥，你也发现了现在距离你形灭的时间已经很远了，当时你心灰意冷，没有抱任何生的希望，所以连元神都散了。师祖访遍了高人也不能将你凝聚，最后才发现在杨昊翔的身上还有你一丝游神，”九涵顿了顿，“杨九郎是能汇聚你的关键，还有那把用了很多年的折扇，可以作为你凝聚的媒介。杨昊翔身边的金丝雀命数到了，把你投身到金丝雀身上，也对快速汇聚元神有利。”
“恩，我明白，那我何时能汇聚成人形？”
“哥，你形灭的时候是抱着对杨昊翔巨大的怨恨而去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一命换一命，对吗？”
九涵那边沉默不说话，更证实了筱春这个猜测。
【肆】终章
去公园的路并不远，可杨昊翔已经休息了好几起儿了，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气喘吁吁的。
终于是到了目的地。藤编桌椅旁边塑着一座石雕，弱冠之年的一位男子，长褂飘飘，风度翩翩。筱春一眼就认出自己。
是那一件纽扣细条纹大褂，也是当年杨九郎送的。只是这手里是拿着折扇的姿势，却少一把折扇。
杨昊翔坐在藤椅上休息好一会才把气儿喘匀，从包里拿出来药服下一粒。提起鸟笼放在桌子上，往水槽里倒了一些水。看着笼中鸟缓缓开口，“小春啊，”
筱春知道杨昊翔是在叫笼中金丝雀，这鸟名字也叫小春。
“小春啊，”一边说，杨昊翔把手里湘妃竹的折扇插进石像的手中，位置刚刚好。
“你陪了我20年了，哪有一只鸟能活20年的呢？
直到前几天九涵来找我，董九涵，就是你那师弟，你知道哈？他来找我，告诉我你回聚元神的事。
这鸟啊，就是强行续命，续到你来，咳咳”
杨昊翔咳了两声，喘匀气息接着说，“他说你会回来，没准在哪天。我就盼啊盼。我岁数大了，你再不回来我等不到了可怎么办？
好在你回来了，今早我听见叫声和往常不一样，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终究你是仙体，不是凡人，倾尽全力还能一救，真好。
当年我害得你形神俱灭。如今，也是我该还你的时候了.....”
杨昊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毒药开始起作用了。
九涵跟杨昊翔说救筱春的方法的时候并没有保留，全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