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黑血》（2）

第一章.地狱之门（1） 几辆布满弹孔的重型坦克瘫痪在街道中央。头车的一侧履带已经从导轮上完全脱落，被大火烧得焦黑碳化的尸体从车长塔中前倾着探出上半身，扭曲萎缩的左手还保持着向炮塔一侧扶手伸去的姿势。变形的装甲板散落了一地，肆虐的火蛇和翻滚着的黑色浓烟伴随着间断的爆炸从炮塔座圈以及舱门中钻出。整条街道都陷在夜幕的黑暗之中，只有晃动着的人影聚集在残骸四周，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发出诡异凄厉的刺耳叫声。
“这些该死的杂种已经塞满了整条街道，”紧盯着步枪瞄准镜的狙击手终于挪开了视线。他转过头看向站在窗户另一边正拿起望远镜观察的军官，说道“加里宁同志，我们该怎么办？”
“目前来看，我们最好走下水道过去——那样就可以避开这群杀人的疯子。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对地下的情况知之甚少：如果下面和这里的情况一样糟糕，那结果就不会有什么区别。好了，瓦西里，我们得走了。”在确认了没有可能穿过街道后米哈伊尔.加里宁便收回了望远镜。他一边转过身朝楼道走去，一边把背在背上的突击步枪拿了下来，端着狙击步枪的年轻狙击手则紧跟在他的后面。
“上尉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明白。”如果不是留意着背后的情况，加里宁差点都没听清年轻人说什么。“怎么回事”这确实是个问题，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妥当。
他停下步子站在台阶上，侧身看了一眼身后显得有些紧张的年轻人，没有多说什么，便又转头自顾自地向楼下走起，过了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但我清楚我们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等到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公寓大门后便立刻看到了街道斜对面的咖啡馆橱窗后面规律闪烁着的手电灯光。
“看来奥尔洛夫他们进展顺利。”
“让我们过去吧。”
两人迅速穿过空旷的街道，并没有直接往咖啡馆的正门过去——精致的玻璃门和橱窗正对着的街道上现在就发生着恐怖的骚乱，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里面的人一定已经完成了对玻璃门的必要加固，走后面巷子里的员工通道进去才是合适的选择。
放置在巷口的垃圾箱里还塞满了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垃圾，散发出来的恶臭让人避之不及，加里宁等人从一旁绕过去，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狭窄巷的子深处打开了一半的一展通道门。
突然，一个人影从门后面露出半边身子来，他冲两人招了招手，喊道：“加里宁同志，快，从这里进来吧。”
“你好，奥斯特维斯基。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中尉同志，”对方先侧身让两人进到屋里又探头确认了外面没有异常后才重新把门从里面锁上“有个好消息，我们找到入口了。”
“干得漂亮，马克西姆。另外，指挥部方面有新的指示吗？”加里宁跟在后面问道。
“有的，”奥斯特维斯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人摸着黑穿过厨房，向餐厅走去“指挥部告诉我们：预计是正确的——上头把学校新增为了一个撤离点，所以新的指示就是让我们往那边过去，并且必须在五点之前完成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