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童的生日宴

聂小童的生日宴
陆离夕
1
聂小童最近很不开心。
再过一周，就到他的七岁生日了。
爸爸妈妈说过，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但是，妈妈昨天打电话说，他们不能回来了。
听别人说，他是个留守儿童。
爸爸妈妈出去总是很久才回来，每次他们离开，那时他就会问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爷爷说：“很快就回了，童童乖。”
聂小童想了许久，想着很快有多快，就在爷爷抽的烟味中睡着了。
2
聂小童有个习惯，一不开心就往村尾那颗树跑。
村尾平时没什么人，只有一颗老树挺立在那。
树腰很粗，枝繁叶茂。
老人说，这棵树能结果子，但谁也没见过。
聂小童站在树下，在阴凉里把自己的委屈都说了一遍。
“……他们整天都要工作，都不要我。我再也不要管他们了！”
聂小童哭的稀里哗啦，他自尊心强，要面子，有什么话都往心里憋，要他哭一场，是爷爷想象不出的。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浑厚沉稳，像个老人一样慈祥：“真的吗？”
聂小童一惊，立即擦开脸上的泪水，眼眶红红的：“你是谁？”
老树挥了挥枝条，道：“我在你面前啊。”
聂小童惊讶了一阵，又想到自己的样子被看光了，又羞又怒：“不许说出去！”
老树温和地说：“好。”
聂小童围着树身转了个圈，问道：“你怎么突然说话了？你以前也能听到我说话吗？”
老树道：“因为你以前都没有哭。”
聂小童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那又怎么了。”
老树慢悠悠道：“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个生日宴。”
聂小童惊讶道：“真的吗？”
老树晃了晃枝条：“真的。”
聂小童是哭着来，笑着回家的。
3
聂小童想，他哭的样子都看光了，就无所谓了。
他每天都到老树那，跟他说话。
“小王家又生了只小羊，毛还没几根，特别可爱。”
“那个特别好的徐奶奶今天给了棵糖我，是甜甜的。”
“你知道城里有多远吗？我能去找爸爸妈妈吗？”
老树有时不管他，有时回一句。
烦起来就摇摇枝条，落给聂小童一身叶子，聂小童笑起来，就不会再说让老树不喜欢的话题了。
4
离聂小童生日还有一天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小王家的媳妇生不出孩子，有人说她连羊都不如。
小王媳妇生气了，叫小王去请了个“大师”。
大师一身黄袍子，一手拿着把木头小剑，一手拿着一章黄符纸，嘴中念念有词，在村中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引来一大堆人。
最后大师说：“在村尾有缘。”就离开了，小王媳妇怎么问，也不再说一句话。
刚刚起床，大清早的，聂小童就听见爷爷说。
“不知道大师是什么意思。”
聂小童一听，心想：糟了，村尾就只有一棵老树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