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莫]我觉得，我的室友有点奇怪(2)

莫寒的右脸隐约有些红痕，下颚处鲜红的血液顺着颈勃缓缓流下。明明是受伤的一方，这人却还不肯低头，骄傲地像只孔雀。
“你...你...”那女生的手上还拿着平时用来削笔的美工刀，看起来已经吓傻了。
本该处于弱势的莫寒摸一摸自己的脖子，意料之中地摸到了熟悉的红色，甚至隐约露出了疯狂的微笑。
“这下我更有理由要求老师处分你了。”
伤到脸，这的确是意外。莫寒也的确没想到这人冲动起来这么没脑子。
戴萌冷着脸，一把夺过美工刀，收起来扔进了洗手池。
后续很普通，那个女生被罚了十倍的作业，并受到了一张警告记名处分。那晚的走廊上，戴萌又一次主动走近了她。
她已了解前因后果，也隐约猜到了莫寒如此出头的原因。
虽然只是被小小的剐蹭到了，但也很危险。如果刀片不是划过下颚，而是划过眼睛，那么，她的一生就毁了。可这人似乎没有一点慌张，平静得不可思议。
“刚才很危险...”戴萌不知该如何开头，似乎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危险境况当中。可对方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你...”平日里再如何口齿伶俐，到了她的面前，就好像愣头青附体。戴萌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嘴笨。
相顾无言，两个独立的灵魂在这个夜晚似乎默默地走近了一步。
“我很喜欢你——”戴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而那人只是酷酷地望着楼下的石膏人头。
要让一只刺猬收起尖刺，让一只鸵鸟伸起脖子，让一只乌龟露出脑袋，这是多困难的事情。可让莫寒说一句喜欢，要比这些难上千万倍。
可她就是这样说着，没有酒意助兴，没有脑袋模糊，一切都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血管好像膨胀着，心跳快得不自然，莫寒突然加快呼吸的频率，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她总是这样，将自己缩起来，将一切拒之门外。
“你...”她将脑袋埋进膝盖，肩膀抽搐的幅度让戴萌不知所措。
这是第二次，戴萌直视莫寒的眼泪。
“好讨厌——”她隐约嘟囔着的什么被哭腔呛得断断续续，莫寒将脑袋伏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已经接近了崩溃。
戴萌又一次清楚看见她藏在最里的自我厌弃与无助。
行走了十几年的旅人陷入了一个沼泽，并且越陷越深。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周边的同伴渐渐地前进着前进着，唯有她被困着，挣扎着即将被吞噬。
紧紧环住她，拥住她，此刻唯有拥抱的力度深深镌刻进心灵，相拥的温暖逐渐驱除黑暗。
刺猬拥住了她的爱人。
刺猬拥抱着她的喜欢。
“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的——莫寒，我喜欢你...”重复了三遍的语句强调着什么，像一柄长剑直驱入心脏。
我想与你同行，我想握紧你的手，我想抱住你，我想光明正大地说出我的喜欢。
“不要离开我...”
不要像她们一样，不要离开我，我只剩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