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缘错终落谁家（四十九）(5)

“雪儿，你要好好的，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灼烫的眼泪滴落在被子上，花无谢三十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花无谢明白他能承受一切，唯一不能承受的便是失去傅红雪。
四月末花家二房新添公子两位，长子花宴卿，小名念儿，次双子花宴灵，小名玖儿；次月大房添一子，为长房长孙，皇帝亲自赐名花宴斐，小名元儿；六月花家三子十里红妆迎娶谢家千金，花谢两家联姻，一时间风光无两，一月一喜事，花家花开三连，自然是京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为，外面这是又如何了？”齐衡身体好了许多，浓夏院子一片苍翠，倒是不热。
“孩子百岁，花家大贺，王君的两个孩子早产，本有些不足，百岁的时候便推迟了许多，如今都大好了便和大公子的孩子一起办了，算是相互沾些喜气。”不为缓缓说道。
“还没见过，等好些了要看看，之前我便备下了给孩子的礼物你可别忘了。”
“自然送过去了，连舒儿少爷的也送了，不让他因为添了弟弟就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不为回禀道。
“对了，我小时候带的那个如意锁可还能找到，帮我给舒儿吧，一点心意。”齐衡顿了一下，却又改了主意。
“算了，我这样的命数算不得好，还是不要拖累孩子了。”
“王爷，您别这样。”不为不由得落泪。
“哭什么，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没了的，他还不曾看我一眼，我不甘心。”齐衡放下手里的书，这些日子花无谢也会过来坐坐，但却没了以前的坦然和自在，他并非不知道为何。花无谢想给傅红雪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他终究变得更加多余了。
“王爷为何总是这般不争不抢，任由人践踏。”
齐衡苦笑：“我并非不争，而是争不过罢了，争得一丝半角也不过是怜悯，还毁了我心里的花无谢，毁了我自己在他心里最初的那份美好。我望着他看我一眼，也不愿他看我一眼，我已经上了折子下个月回西南封地，剩下的日子陪陪外公。”
“王爷，您这是何苦，留在京城您至少还能看见他。”
“没事，我不想变成我自己不屑的人，更不想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这样就好，至少还能留下一丝真心怜惜不是。”齐衡闭上眼睛，他中了名为花无谢的毒，终身无解，一生无望，却不觉得悲戚，花无谢是值得他思慕的人，爱无悔恋有愁绪罢了。
得到齐衡要离京的消息，花无谢并不震惊，但还是要劝的。
“你可明白自己的身体并不适合远行！”
“我知道！”齐衡泡着茶，是他去岁自己制的蔷薇花茶。
“那为何执意走，灵姑子姑姑说过你调养得当便不会是最坏的结果。”花无谢喝了一口，倒是不错，递过杯子，继续要。
“知道啊，可我想给自己一个自由，也给你一个自由，不好吗。你把他捧在手心里，我在这里如何都会让他觉得膈应，我走了你才好哄。”
“这倒是!”花无谢摸摸鼻子，“回了西南记得常写信。”
“一定，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坐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