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5(2)

“嗯，你挺像她的。”
“嗯？像吗？”
“嗯，你和她一样骄傲。”
“骄傲是好词吗？”张云雷撇撇嘴，倒没想让杨九郎回答，继续说：“我妈一个人肯定带不动，所以我是跟外公外婆长起来的，小时候对妈妈的记忆只是美丽，能干，至于温柔什么的，她没有时间给我。所以其实，我跟她也不算很熟。”
张云雷侧了侧头，居然看见了杨九郎眼的眼神，有些炙热，眨眨眼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听杨九郎问“外公外婆呢？”
“去世了……”张云雷说到这儿，有些难过“意外去世的，好多年了。还好，他们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张云雷说到这儿，左手手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微微一怔，便放松下来，任由他握着，还挺温暖。
“那时候我四年级，后来的日子基本上就是自己照顾自己了。好在我打小跟着亲戚学了曲艺，不管是京剧评剧还是京韵大鼓都会一点儿，初中读完就考进了现在的学校，从此之后啊，就赖上我那两个哥哥了。”张云雷想到哥哥们，忍不住笑了：“我那两哥哥比我妈还贤惠呢，要是女的啊，我一定娶回来。”
这话说完，手上力度突然加重，握得他有些疼，抽回手揉了揉，狠狠瞪了一眼杨九郎。
空气突然安静，气温似乎跟着低了几度，张云雷拉高被子，又扯了扯杨九郎那半边被子说：“诶，火炉，你过来点儿。”
“哦，冷了？”
“嗯……诶……你手收进来。”杨九郎伸出手，帮他掖好被子，又将他紧紧搂住，自己的胳膊却是露在外面。
“没事儿，我不冷。”杨九郎摇了摇头，又问：“那今儿那个叔叔呢？”
“他啊，他是前年和我妈结婚的，我跟他更不熟，我知道他不太喜欢我，在我妈面前倒是伪装得挺好。但是你看这屋子，就是个储藏间，很明显没想让我长住。”张云雷笑了笑：“我是无所谓，毕业了其实也没打算回来，我还有两哥哥呢，不怕。”
“还有我，以后我买了房子，也给你留房间，你随时来住。”
“那我可要带阳台的啊，能晒到太阳的阳台。”
“好。”
“阳台上得有两把舒服的椅子，还要一张小茶几，我要做那儿晒太阳听戏。”
“成！还要什么？”
“还要大衣柜，要大床，不能太软啊，也不能太硬！”
“嗯，还有呢？”
“还有……窗帘绿色，我喜欢绿色，但是床单要白一点儿，也不能太白，像酒店……床边要有地方放衣服，特别是冬天……床头……有……书……桌子……厕所……”张云雷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变成听不清的呢喃。
张云雷渐渐睡去，杨九郎却没有，在张云雷睡着后，杨九郎才特别认真地说了声“好”，只是这个好，只有他自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