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婕 张老师和邓老师的日常

张国立时常还是会想起以前的日子。
没那么矫情，不是在冬日的早晨，也不是在一个人饮酒的深夜，是突然间想起来。自己曾经挤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地下室里，和自己所爱的人躲在一个被窝，彼此明明觉得很热，却心口不一的拥抱着。不远处的两只悬挂在一起的毛巾就像他们此刻的姿势，静静的看着天花板，温馨又缠绵。
说不上是一腔热血，他没那么激情，也不是为了打拼出一个成果。一开始促使他跟着喜欢的邓老师来到北京北漂，是因为太喜欢了。太喜欢她了。
或许还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那样结束。
不甘心再也追不上那个自己曾视为“小孩子”的女人。

“国立，那个试镜你去了吗？”
张国立不喜欢她现在说的话。
他摸了摸已经松解的领带，说不上来的泄气。“……以后，别给我安排试镜了。”见不得她求人的样子。张国立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知道她全是为了自己，也没有别的意思，为什么自己就是没办法接受她的“后门”。
邓婕好似知道他会有的反应。
“晚上你想吃什么？”她向来是个直性子的人，可现在她没打算在张国立明确厌烦的时候谈论试镜的事情。张国立顿了顿，“你随便做点就可以了。”
邓婕却挑了挑眉，“您觉得拔丝地瓜怎么样？”
他们俩家楼下住着一个有些名气的鲁菜师傅，四喜丸子和松鼠桂鱼烧的堪称一绝，邓婕和张国立一开支总去他家馆子打打牙祭，犒劳自己。
张国立有次随口说了句“这拔丝地瓜不错”
那成料想邓婕暗暗记在了心里，乘着还算空闲的时候，讨巧卖乖的学了这菜。
张国立不知她的努力，只是觉得她这个怪腔还挺可爱的，掩饰住眼底里的阴郁，难得笑得很灿烂，“听您的，老婆大人。”
“去。”邓婕讨厌他这黏糊劲儿，笑了一声。
还没结婚呢，就成你老婆啦。得瑟样。

好甜。
各种意思上。
甜的有些苦涩。
桌子上的菜很丰富，在这个什么节日都不是的日子里，有些反常。
“来杯啤酒。”她殷勤的到了一小杯啤酒。
张国立看了看她，她用手指掠过耳旁的发丝，扬起微笑。喝下，却不觉得苦涩，正好中和了拔丝地瓜那甜得发腻的味道。因为要趁热吃，冷了就拔不出丝了，张国立用筷子沾了沾水，接着夹起裹着糖的地瓜，轻轻一扯便扯出了一条长而细的糖丝。
“张嘴，邓女士。”
“不用，我自己来……唔。”邓婕摆了摆手，不习惯的侧过头。张国立则趁她张口拒绝时，轻轻的堵住了她的口。
她红着脸咀嚼一会。
“好吃吗？”
“挺甜……”她犹豫一会，“或许太甜了点……你、你不喜欢的吧？”话毕，声音越发的低沉，想来是有些羞愧。“我本来想做的更好些的。”
她自责的表情有些可爱，有些让人心疼。张国立知道今天这顿饭是什么作用，无非是这位别扭的邓老师为他做出的鼓励，以她可以做到的方式，以他能接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