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终有相似之时，我们到底还能追求什么？|短篇科幻小说(3)

“我并没有。”我低下了头。
在这个不工作也饿不死人的时代，碌碌无为的人只会被派到边疆去对付蛮不讲理的外星人，剩下的，全部都在追求着物质亦或权利。
总的来说，政治家、艺术家、科学家，基本上是刨去基本社会运作职业之后的三大主流职业。
艺术家之中就有精神艺术？我们也有物质追求的。
就好像刚才被碾成齑粉的那只笔一样，我们将推算出一切的可能组合，直到找到一个没被注册过专利的可能性。然后抢在别人之前注册掉，你便能得到专利费。
说是艺术的创作性，其结果更像是一群饥肠辘辘的盗墓者在已经清理干净的墓穴之中死命挖掘那些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残留文物。
若是我偷走了那套画作，将会受到的，是偷窃国宝级文物的大盗的相等待遇。
就算这样，我也宁可去偷一些更高级的东西，譬如股份、爵位、专利所有书、军方武器、甚至是年轻女孩的心。
“没什么事，你就先去看吧……”班璐撩了下下垂到前额的头发，我顿时心中莫名紧张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后来电子医生告诉我这是恋爱的悸动。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的恋爱，更多的出于对于她艺术的认同，就像是某些奇葩的艺术家跟自己的作品登记结婚一样的心情。
我，明显爱上的是她的艺术气场，一种能令我愉悦得发疯的虚幻物质。
见我迟迟未动，她补充了一句：“月球时间下午四点正式开馆，我建议你先去看，真正的艺术家可不会放过这么个难得的独享时间。”
“哦……”我从那种奇妙的虚幻畅感中脱离而出，匆匆应了一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班璐的寓所。
展馆位于艺术中心那最右边的一个量子圆球中间，叫做“熏”，一个明显是用机械外骨骼手写的大号字黑白分明地印在上面，颜料的用料很奇特，是班璐小姐工作室里的香味，走进门前，不用看字，一闻便知。
“我是不是也得想办法，调一个我独属的香水？”我刚萌生的想法在预算之下很快化为了泡影。
室内的装修设计是由无比令人混乱的线条、点、色块交错构成的，我甚至不认为这种能被叫做现代艺术。
不过我的眼睛只停留在那堆还没摆上墙面的白色画布上了。
它们只有a4纸的大小，上面笔触像极了水墨画，却很明显没有丝毫的颜色。我抽出了最下面的一张，掏出了我随身携带的扫描仪。
“滴，您正在检阅编号为D-146881ajdb-431的专利保护文件，请在电子警察的监督下正常审阅，不要擅自破坏。”扫描仪没多久就自动识别出了这张画作的专利号，机械地提醒着我。
分子交错面点线的排布……不是，很平常的规则而已……这香味……似乎是金属的香味，就像是铁锈一般，无规律的干扰着空气因子而产生香气，所以一直能够保持芬芳……
越分析，我的思维就越被这些奇奇怪怪的特性所吸引。紧紧抓住手中的扫描仪，我的眼睛越睁越大，从那屏幕背景中恍如白纸的图像上想我何止学习到了一种手法，这简直就是科技与艺术的最终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