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胭脂尘

/请配合歌曲《择日疯》—蒸鱼 食用。
/原创。
///藏在心里的是世间的疼苦，带进土里的是曾经的年岁。
“嗯，你想去，那去便是了，同我说什么?”
放下手中的画眉笔，花不语透过黄铜镜看向站在他身后手足无措的男人。
男人的身形原本被一身军装衬的越发挺拔，此时却是被男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毁了三分。
“去了，就见不着你了。”
花不语听闻攥紧了手中的佛珠，在手指摩挲到那处刻痕后，心绪渐渐平息。
“保家卫国，乃是大丈夫所为，只恨十里被困于这花笼子中，不然，我也会随你去，这等事岂是能因私情就罢了的。”
男人拿着军帽的手紧了紧，随后他摆出一副轻快的模样朝依旧端坐在黄铜镜前的花不语摆了摆手。
“那我就走了，好好唱，等我回来。”
“走便走罢，话还这么多。”
转身离开的男人没看到花不语微红的眼眶和抚摸上镜子中男人离去背影的手。
男人走后不久，屋里的布帘子就又被掀开了，一位文人扮相的男子走了进来，嘴里念念有词，摇头晃脑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迂腐不堪的书生。
“哎！小花！师父找你！”
“嗯。”
来不及脱下四旦的袍子，花不语匆匆地离开了，桌子上还留着那串红木佛珠。
“小花，你来啦，你过来，过来。”
说话的是个缠绵病榻的老人，他侧躺在床榻上，眯缝着眼睛看向门口站着的人，半晌才像是认出来一样，扯出笑容朝人唤了唤，苍老的手还配合着摆动了两下。
花不语一言不发的走到老人身边，握住了老人的手。
“小花，师父我时候不多了，可是师父啊还有个念想。”
说着，他拍了拍花不语的手，眼角含泪。
“师父一直和你说，你是师父教出来的最好的，你得把咱们汉调带出去，带到更大的地方去，老祖宗的东西不能就这么砸在咱们手里了。”
激烈的咳嗽打断了老人激动的陈词，花不语抿着嘴替老人顺气。
“师父，不语知道。”
咳嗽着的老人停下了，眼泪几经波折还是落了下来他紧了紧握着花不语掌心的手。
他盼了一辈子，盼着汉调重新活过来，盼着把师父的遗愿完成，可奈何技不如人，他曾经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老天把花不语带到了他面前。
才五岁的小孩儿，病恹恹地站在那儿，有模有样的学着师兄的动作，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的不清不楚的，身上的破旧衣衫也遮不住小孩儿眉眼间的精致。
老人记得他把五块大洋递给小孩父母的时候那二人感恩戴德的样子，而小孩就站在那里，望着地面，不言不语。
叹着小孩命苦，老人又仔仔细细地看了身边人一遍，他笑着摸摸小花的头，就让人出去了。
走在回房的路上，花不语的眉头还皱着，却在看到妆台上那串被自己遗忘的佛珠后松开了，眼角含着的是温润的光。
第二天晌午，戏班子炸了台，老班主去了，大家慌慌忙忙的把老班主交代的做了，一眨眼的时候，花不语就成了班主，接手了一个人心惶惶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