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昭芸】49:厉武番外(六)之暗夜之殇

拢月楼
月夜正凉，凄风似刀。
楼外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雾气笼罩，光芒莹莹。
漆黑的回廊下，悬于屋檐的两只灯笼虚无的摇晃着，微弱的火光映的整个回廊幽深冷寂，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阵阵清幽茶香。
“谁？出来！”一道冷冰的女音在寂静的黑夜中突兀的响了起来，随即回廊上蓦地闪现一身影绝佳女子，远远瞧去，昏暗的廊下也隐约可见她的美艳绝伦，若不是此时她浑身散发的杀气和警觉，定以为她只是寻常女子。
可这种反应力对他们而言，太过熟悉。
他隐在黑暗中，静静瞧她的反应。
她刻意放轻了脚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黑夜中突然不再传来丝毫响动，女子似乎更加惊醒了些，黑夜中隐约传来刀刃缓缓出鞘的声音，“出来！”女子凝神屏息，又一声冷呵。
他没想到，多年未见，她的功夫倒是没有丝毫退步，还是这般轻易的被她发现，不愧是少主亲自调教的人。
他不再隐藏，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洛颜。”
听到久违的名字，女子似乎有片刻的僵硬，莹白的月光下，隐约可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熠熠流光，不由望向回廊细瞧，瞧见慢慢从门后走出来的男子，眼里快速闪过错愕和惊讶，自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她的情绪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她眼中的‘惊喜’是为了谁，只是—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厉武……”女子冷凝的惊呼声响起，面上因激动显得呼吸有些紊乱，面颊也染了层淡淡绯红色，好一位月下佳人。
她看清了他，他也看清了她，几年不见，她倒是出落得越发美艳了。
“洛颜”，他像从前那样亲切的唤她，瞧见她的装扮，沉思片刻后又改了口道，“沉鱼，好久不见。”
闻言，她悠地渐渐冷了脸，月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泛着淡淡的青灰色，如一缕漂泊的幽灵，无处可依，无方可归。她就站在离他不远处，却未曾靠近。她怔怔的看他，只是看他，未曾说过一句话，可是他却明白她突然哀凄的眼中想问什么，或许这就是昔日同伴的默契吧。
良久，她似乎终于鼓起了些勇气，颤巍着试探性开口，眼神却有些闪烁躲避，面色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笑，弱弱问道，“殿下……可要见我？”
他略淡漠扫了她一眼，忽略心中那一瞬的复杂和不忍，只是一如既往的冷言道，“殿下未曾召唤！殿下如今身在北临，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窥视，上次为宴请容乐公主和黎王殿下进出拢月楼算情理之中，若此时贸然与你见面，定会惹人怀疑。你任务未成，切不可暴露了身份。”
沉鱼没有再答话，两人之间突然静了下来，一阵凉风拂过，连这浓黑的夜色似乎都又黯淡了几分。沉鱼不觉漾起一抹苦笑，缓缓抬头幽幽望着他。
常人或许不能轻易察觉，但身为暗卫，夜间视物对他们而言，早已成为一种本能。他清楚的瞧见那一刻她的黯然失落和满心酸楚，绝美的容颜早无半分光彩，眼中刚谈到他时的星彩早已黯淡下去，只剩满目凄苦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