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昭芸】35:爱已成殇

浩浩荡荡的马车行进在上山的坡道，倾斜的角度把昭芸和兰香阿若不停地往车后甩，为了避免撞上后橼，要紧紧抓住身边的木梁，真比走路还要辛苦。还好庙宇修在山腰的坡地，在太阳落山之前，昭芸已精疲力尽，因终于到达可以停下来休息兴奋不已。
简直是从车里爬出来，昭芸大口呼吸山间清新的空气，放松自己已经僵直的身体。庙宇因为依山而建，十分简陋，房间也不是很多，厉武带人骑马先到，庙里早已驱离了其他旅人，务必让皇家的队伍能有房可住。放眼尽是自己人，昭芸对这座山间小驿格外亲切。坡地树木稀疏，却连山遍野的草丛和野花，景致虽不大气，却别有恬淡风味。
宁千易走过来，闲闲地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散发，低低的语气略带歉意，“芸儿，一路受苦了。”这个时候他还能顾得跟她这样说上一句体己的话，她已经心满意足，微笑摇头，嫣然一笑，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没，能这样四处走走，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她耍宝讨巧的冲他说道，在府里闷了太久，她早想出来走动可千易就是这个不准那个不许，这次也不失为个名正言顺溜出来的机会。
近来不知怎的，宸国灾害频频，先是南方发生了大面积地震，后是北方发生了山火，百姓死伤无数。这次地震波及很大，塌了好多屋子，就连陛下为尽孝心为太后修建的南山宫殿都没能幸免塌了一半，大受损失，太后陛下受了很大惊吓，立刻让人将法坛设好，当日便宣了所有王公大臣进宫一起去跪着。
虽然天灾是不可避免的，但所有人却固有的认为是皇帝犯了错，以至于天神接连降罪。这先是一出地震，又是接二连三天降大火，搞得百姓惶惶不安，也把皇上吓得够呛，更是觉得老天爷是在惩罚他。太后和陛下立即宣旨要带着所有皇室宗眷轻简行装，一路上雾灵山祈福祭天，希望上天饶恕罪过。
一路上昭芸亲眼目睹并且耳闻了许多的消息，比如外头最大的悬济寺门口已经汇集了上千人，全部都是北方南方难民。比如说此次地震不少王府的房子都给震塌了，比如说京都十数家的米店和钱庄给人抢了，比如说南部有些难民趁火打劫冲进残垣断壁之中……好在京兆尹紧急进宫禀报，调动了禁军，暂时控制住了京都局势。但依昭芸看，最糟糕的情形可能还没到来，若此次动乱处理的稍有不慎，宸国各地很有可能发生暴乱，也难怪陛下如此慎重惊慌要上山祭天。
旦日，祈福祭天开始。祭神仪式十分繁冗复杂，一套仪式下来花了快一整天，最后一个仪式是酬神，司礼监已经选定吉日吉时，陛下臣民们要共同拜谢天德，为民请愿，礼官捧着宝册滔滔不绝地说祝祷之词，一说就是半个时辰，昭芸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昭芸咬了咬牙，烦恼地叹了口气，硬撑着立在原地，捱到礼官说完。
仪式完毕，昭芸便飞奔回了安排好的客房，躺下小憩。自从出事以来，千易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公文堆积如山，对她的看管自然松懈了些，不再日日紧迫盯人，她也闲得自在。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下午的光线透过格子窗楞，映出纤尘飞舞。昭芸走出了屋子，去山间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