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亓玄】玄鹿亓屿（十六章）

“停下……停下！”
敖子逸奋力推开简亓，长时间输送真气，细汗早已遍布简亓额间。
“师兄你――”
“亓师弟若是耗尽一身功力，明日如何同那塗缚比试？我仙力已废，不值得你如此消耗修为救我一个废人。”
掌心毒素沿全身经脉行至丹田，纵是简亓行功疗伤半日，竟也无丝毫缓像。
“上仙之位，我本就无意，若能救师兄一命，这些功力能算什么。”
“我知道，你是碍于我的恩情才不争不抢。如今我法力尽失，师弟无需再顾及我――”
“当下，简亓着实不愿做那上仙。”
简亓转头看向玄鹿，他本打算等敖子逸做了上仙，就带玄鹿离开仙屿岛，找片幽林隐居，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你是仙人，你有责任。你不能任由塗缚做那上仙。如今他只是仙人，便残害了多少生命，你若感情用事，难道要看生灵涂炭，仙魔倒置吗？”
“我……”
“罢了，你是明道理的人，我不愿多言，你且离开吧，我做不了拖你后腿的罪人。”
“师兄――”
“鑫狐，送亓仙人走。”
在一旁跪坐的鑫狐早已哭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将简亓与玄鹿推出门外。
“阿鑫，你怎么办？”
“仙人这最后几日，我打算带他回我们白狐一族。”
“那之后――”
“阿玄不必担心我，还是多多小心塗缚那小人吧。”
话音未落，殿门已闭。简亓杵在原处愣神许久，一言不发，一步不挪。
“仙人――”玄鹿伸手勾起简亓小指，想出言安慰却被一把捞进怀里。
“玄儿，我，好无力啊。”
简亓将下巴托于玄鹿肩膀之上，玄鹿看不到简亓的面容，只能凭借紧靠的胸腔，感受着抽泣的颤抖与心跳的节奏。
他将双手贴上简亓后背，就如同平日里简亓安慰自己那般，上下抚动，轻语呵护。
直至夜深，简亓才回了亓屿，坐在榻边细细揣摩着明日的比试，却突然晃了神，看着坐在门槛上的玄鹿，双腿不受控地竟走了过去。
“玄儿，我，不能带你离开仙屿岛了。”
“其实仙人不说，我本也不知道你会带我离开。”
“我不愿轻易许你希望，可是如今，也不愿你再抱希望。”
“无妨。仙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玄鹿回眸一笑，转头又看起璀璨繁星。
随意的笑容假装洒脱，迷惘的星夜封锁重愁。
简亓撩起衣摆，同玄鹿坐在一起。那双眼睛没有看向夜空，依旧黏着玄鹿的侧颊。
“玄儿――”
“仙人喜欢我吗？”
这在玄鹿心底已问过无数次的问题，终于被摆在了简亓面前。
可是，如今再问，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故而简亓还未开口，玄鹿却先行打断了。
“仙人知道自己最好看的地方是哪儿吗？”
玄鹿重又看向简亓，简亓只摆了摆头，竟露出些许羞涩之意。
“是眼睛。”
“眼睛？”
“因为仙人的眼睛里，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