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孟哥，你很紧张？（下）(2)

“得吃点。”周九良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又握拳往手心里一锤：“白粥，我给您加点白糖和咸菜。”
哈？孟鹤堂还来不及质疑菜单，周九良已经跳下床噔噔噔跑出去了。
吃了半碗粥，孟鹤堂觉着累，一偏头竟沉沉睡了过去。周九良见他睡得香，迅速收拾了桌子，提着快餐盒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路过护士站，几个相熟地护士都问他怎么今天过来。周九良一提手上的快餐盒笑道：“带吃的来了。”
说完，就奔着熟悉的那间病房去了。
这是他见过最阴暗的病房。
自顾自地走到窗边，正准备用力，蜷缩在沙发上的黑影突然开口：“不要。”
呲拉——厚重的遮光帘被一下拉开，阳光凶猛地涌进房间，照亮了周九良的每一个毛孔，却也把那个黑影狠狠丢进黑暗里。
“哥，今天阳光很好。”周九良笑着在黑影旁边坐下，伸直了两条腿在阳光下晒着。
黑影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历：“周六。”
周九良笑：“孟鹤堂住院了，我也跟着休呗。”
黑影动了动没有出声，沉默让安静在病房里肆意蔓延，几分钟后，黑影终于开口：“原因。”
周九良眯着眼睛看他：“你过来晒太阳我就告诉你。”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周九良把手抬起来遮住双眼道：“不是大事，急性胃炎，现在挂了点滴正睡着呢。”
见那人失了兴趣，周九良只能自己开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起来。
“以前总是你哄着我，现在倒成了我哄你了，果然是天理昭彰，报应轮回呀。”
“烧饼很喜欢我，郭德纲我还没见着，但是五队的演员都挺喜欢我的。我不像你，你总是板张脸，我呢，爱笑。”
“孟鹤堂前两天带我去做了大褂，挑的我喜欢的蓝色，还挺合身。”
“孟鹤堂跟我上台总是紧张，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他抓扇子的手早就出卖了他。”
“他们都叫我九良，唯独孟鹤堂不叫，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他还盼着你回去？你还能回去吗？”
越来越粗的喘息声表达着黑影此时的愤怒，等到最后，周九良只等到一个微弱绵软的字：“走。”
周九良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子道：“那我走了，公休再来。”
孟鹤堂正凝神看着手机，见周九良进来，垂下手道：“去看你哥了？”
周九良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一下一下地晃着双腿。
“他状况怎么样？”
周九良眯着眼睛侧头看他：“不怎么样，不说话，不晒太阳，倒是关心我今天是不是公休。”
“那什么时候——”见那双晃荡的腿突然停下，孟鹤堂生生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什么时候能恢复？”周九良突然在脸上堆满了笑容：“不可能恢复了，轻度自杀的都多了去了，更何况他一重度抑郁 ，不自杀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能上台说相声？”
“周末，他是你哥！”
“孟鹤堂，我也可以是周九良！”
孟鹤堂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他说他是周九良，可他看着眼前的人，越看越觉得他不是周九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