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
他,宝马雕车寻众里,回首灯火阑珊。
他,秋影金波问姮娥,白头欺人奈何?
他,吹角连营梦沙场,了却天下之事。
他,登北固楼望神州,感慨干古悠悠。
他,宝马雕车寻众里,回首灯火阑珊。
他,秋影金波问姮娥,白头欺人奈何?
他,吹角连营梦沙场,了却天下之事。
王国维语云:“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俏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只因其中第三境界出于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便也对他多了些许偏爱。桌案上的那本《辛弃疾传》,于夜深人静之时,静静躺在那星如雨的微光里,待我煮一杯茗茶,于沾唇即醉的芬芳里,一杯饮醉,梦回千年。那是一个国家、一个朝代的故事。
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谥号“忠敏”。现山东济南人。南宋爱国词人,与辛弃疾并为豪放派代表,有“词中之龙”之称。其词表现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
与苏轼一样,辛弃疾的一生,也曲折坎坷;与苏轼不一样,他并未乘一叶小舟,余生飘荡江海,而是大声疾呼“天下英雄谁敌手”,讽刺南宋统治者的苟且偷安和懦弱无能,却又无可奈何,欲说还休,只在“天凉好个秋”之时,一壶酒,一把剑,一轮明月,一路狂舞,一路豪饮,剑胆雄心醉卧长安,“梦回吹角连营”。
去年我登八达岭长城,湛蓝的天空之下,翠绿的群山之中,站在雄壮的楼台上遥望,那万里长城如蛇一般蜿蜒在中原大地上,神气昂扬。此刻我突然想起辛弃疾无处望神州的悲愤和无奈,仰天长叹。
在这个夹杂着混凝土的钢铁城市中,常穿着耐克球鞋走进KFC,点了几块炸鸡后坐下拿出iPhone付款,随口哼上一曲《if you》,又踏着西方的摩登舞步出来。这是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的日常生活,用物质填满精神文化的空虚。可我仿佛听见了拜伦忘情地唱道“祖国啊,你在哪里”,听到了辛弃疾谆谆叮嘱“生子当如孙仲谋”。于是我告诫我自己:
忘了吗?忘了吗?你的祖先是炎黄,你的源头在中原,你的文化是唐诗、宋词、元曲,是《诗经》,是《离骚》。
我们拥有音乐神童,却不识宫商角徵;我们建起高楼大厦,却容不下一块功德牌坊;我们穿着西装革履,却没了自己的衣裳。在哪里,那个礼仪之邦?在哪里,我的华夏儿郎?
多少岁月多少梦,历史卷过无奈,浪花淘尽英雄,历史的风烟吹尽太多的纤尘。这纷繁俗世的尘中之尘,怎可与那筑成了长城的沉沉方砖一同流传千年?时光是停留或不停留?记忆是长的或短的?河里的水是新的或旧的?每一片繁花盛锦纸醉金迷,又轮回过几次?然中华文明,作为古代四大文明中仅剩的一个,源远流淌了上下五千年之久,我们又怎可让它在时代的巨石上就此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