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胡哨04

还乡
若不是收到父亲的亲笔信，我已几乎忘记在某个深山老林里还住着自己一票不熟悉的亲戚朋友。
现在就连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也变得难以探寻，是因为母亲吗?印象中的童年生活像是火焰中的记忆随着时间变得模糊起来。
信上简洁的字句带着浓重的墨水味道:吾已病入膏肓，请吾儿速归。
火车，汽车，紧跟着又做了一趟顺风牛车，我都怀疑要回家至少还要骑上两天狗，最后脚踩两只鸡才能见到老父亲。
我穿过浓雾弥漫的森林，恢弘气派的一片宅邸映入眼帘。
前一秒还在心里嘀咕怎么和父亲开口的我，下一秒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一个侧卧着的满面苍白的古怪老头。
爸....父亲。我低声问候。
嗯..回来了就好，如你所见，我已经命不久矣了。他小声的咳嗽着，身体不住地颤抖，你是长子，这个家族理应由你继承。
父亲，我在外面还有工作,我...我本想拒绝，却被他粗暴的打断。
该死的，规矩不能断了，他一激动，脸色更加惨白，不知怎么的触动了我帮助老人完成心愿的敏感神经。
等他离开了，我再收拾东西回去吧。我暗暗下了决心。
严肃，严肃是这个家里每个人带给我的印象，所有人都带着恭敬和古板。一丝不苟的表情像是从业数十年的语文老师，严苛的眼神让人喘不过气。所幸大宅子里有很多孩子，能看到孩子们在田野和山坡打闹，还有他们脸上无邪的笑容让我感到莫大的安慰。
若要继承家主之位，理应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能力的方式和小说里一样，打败一个身披坚甲横握长枪的女人，然后娶了她，这后半句是我臆想的。
呼...呼。我大口喘着粗气的狼狈模样和眼前纹丝不动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怎么可能打败她呢？她从小就接受训练只为了完成家主的继承仪式，自律而且勤学苦练。而我已离开家许久，完全融入了快节奏的社会生活，甚至连走进健身房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我怎么努力劈砍，突刺。她都能见破我的招式，之后用冰冷的枪身痛击我的脑袋算是对我无能的惩罚。
算了算了，我把剑丢在地上，人也瘫在了地上，今天就这样吧。
时日已经不多了，家主，还是再多多练习吧，她的声音被铠甲的金属反射听起来有一丝失真。
我打不过你，我估计再给我几年我也打不过你。
.....
她沉默的看着我，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果决:你必须得打赢我。
你每天就练这些吗?不干别的?我还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我。
挺无聊的诶，你不和其他姑娘一起玩吗?放放风筝之类的。
风筝...纸鸢吗?她有些困惑，我不会放。
这呛得我不知所措。
我要是输给你了会发生什么?半晌，我问她。
我会代替你暂时代理家主的位置。她回答。
那不是挺好的嘛，你很适合。我开心的不得了。
女人是不能当家的。她的声音很低，我总会被人打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