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演讲稿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讨厌你这双眼睛。因为你的眼神让人……”那人慢慢朝郑重走来,在经过一位随从时顺手从他身侧抽出一把短刀,“……让人……让人遗憾,啧,但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吧?总体而言,我还挺喜欢你的!毕竟我的接班人可是你培养出来的啊!”
“呵?本来我也还挺荣幸的,如果你的感谢方式不那么偏激的话……”
“……偏激?”那人在郑重面前蹲下,抬头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投向身后的江面。钱塘江那一往无前的大潮猛烈地冲撞着防波提坝,一波又一波。前一波在坝上撞了个粉碎,残余的尾波回头,与下一波碰撞,融合,领着下一波浪头继续前进。
“来,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咝!”郑重本来是在两个壮汉的控制下跪伏在地上的,但这会儿却被扯着头发强行抬头。讲个笑话:这个狗一样的中年人是上一任,当然也是最强的一任“纵火使”。
“我一直都很喜欢钱塘江,但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来过……我活了这么久,没去过的地方其实已经很少了,有些地方可能去过,但忘了;不知从何时起,我每到一个自己以为的新地点时都会干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事,来加强记忆。”
“比如?”郑重咧嘴笑着迎合,血水顺着嘴角淌下,右侧太阳穴淤青肿起,种种迹象表明,对方起了杀心。
伴随他一生的危机预警此时警铃大作,他已经分不清潮声和警报声了。郑重对此本来是有所预料的,但在这一刻,他才完全放弃了活着离开的想法。
“比如复仇。”那人用那把短刀的刀面拍了拍郑重的脸颊,“我在那孩子的墓前发过毒誓,而我送给我学生的三句箴言里最有份量的一句就是,让他们相信他们的老师说到做到!”
正如树叶的枯荣,人类的世代也是如此。
秋风将树叶吹落到地上,春天来临,
林中又会萌发,长出新的绿叶,
人类也是一代出生,一代凋零。 ——荷马《伊利亚特》美国德州的某条高速公路上,一辆改装老爷车以二百五十迈的高速驰骋在工业文明尽头的夜景里。
“侯伯!慢点,慢~呕!”副驾驶的男青年面色发白。
“艹!韩鸣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吐在我车上我拿你骨灰汽车!”开车的中年男人穿着三件套正装,一头浅灰色短发,面部如刀削般线条冷峻,眉头的皱纹始终拧在一起,右眼皮上的眉毛从中间断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初次见面的女方家长……
“Alter Freund!汇报情况!”郑胥侯腾出一只手,将纸烟盒里最后一根烟递到嘴边。
“好的先生。后方有五辆地面载具,空中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另外,追击者已经在距我们五公里的高速路口设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