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3(2)

布偶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小女孩张望过的窗台上，我看着他从村外一路奔跑而来，脸上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朝我走了过来，要走了我正在吃的一条手臂，从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上扯下大块的料子包了起来。
我跟他打了一架。
他输了。于是他成为了我的仆人。
布偶已经没办法回人类那边了吧。在一个妖怪进食的现场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在那个时候无论怎么都说不清的。所以他才选择投靠我吗？我还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我会保护你的，所以请你不要在吃人了。”
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人类的笑点就这么低吗？
“就凭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作为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人类，居然还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保护我。这是我听过最无聊的恭维的话了。
布偶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非常坚决的眼神，带着纵死也无妨的眼神。
“先做我的仆人吧，我吃不吃人不是无能的你说了算。”
B03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出生的世界。更确切点来说的话，这座城市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了，我亲身经历绘韵这座城市的变化。从一个一个散居的小村庄，渐渐聚合成一个巨大的城市，然后在时光的侵蚀中慢慢颓废。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仿佛有个幕后黑手在推动着这一切。在这个过程，这里的人类也逐渐消失不见了。
最初的时候我还会陪着朝雨在周围游荡，看到过一部分人类；随着时间的推移，能见到的人类越来越少，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们都被这里的妖怪吞噬了，但是随着人类的锐减，妖怪的也在逐步的减少。最为可疑的是朝雨的表现：面对着飞速变化的这一切，从大楼林立到成为废墟，从生灵的繁盛到消亡，这其中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朝雨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甚至连人类的消亡都没有发觉。
我曾经跟朝雨说过这其中急速的变化，但朝雨却不以为然。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拿你人类的常识来解释这个世界。”
似乎朝雨所看到的是与我不同的世界，在她的眼里城市的变迁就是如此。
绘韵剩余的妖怪几乎无一例外都抱着这种态度，这个世界很正常，世界本应该如此。
他们像是被什么人生硬的填入了一部分所谓的“常识”。丝毫没有察觉到世界在他们不经意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有一个妖怪除外。
就是白翊，这个并不受欢迎的妖怪。
我在山里打猎的时候遇到了白翊，亦或者是她就在那里等着我。出乎意料，她并不是一个说话直来直往的妖怪。
她像个人类一样先跟我问好：“吃了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候方式，让我完全摸不清她的意图，只能顺势回答她：“还没有……”
“哦，也是，还没到饭点呢。我叫白翊，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过你的名字，似乎不太讨人喜欢。至于我的名字记不得了，时间太久了。”
“人？，只是不讨那些妖怪喜欢吧。难道你也讨厌我？”白翊对我略带讽刺的话不置可否，“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她看起来经常与人交流一样，对于跳过话题这一套非常熟练。看来传闻是真的，至少她身边一定有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