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故事(2)

很快我便遇到了另一个人，他的穿着与我差不多，戴着包裹整个颈部的沙漠帽子。只不过他的帽子比我的颜色浅一些，还在外面围了一层围巾，看上去很热。
“游览的地方还远吗？”我问道。
“不远不近吧。非要说的话，你应该能在中午太阳变烈之前到。我建议你到了以后可以休息两三个小时，然后下午凉快了再出发，那里离起点其实不远。话说你为什么要逆着路线走？”
“因为听说这个季度人少，我觉得这样走可以遇到更多人。”
“真聪明。”
“过奖过奖。那地方怎么样？”
“哪儿？”
“游览地。”
“挺不错，可以纳凉，井水也很干净。”
我们两人道了别，分头走了。
爬上一个沙丘向前望的时候，我看到远处有一个简单的方形建筑。虽然它也是黄色的，但上面没有沙丘那样的光泽，而是一种被风沙侵蚀的黄土感，粗糙得格外显眼。于是我兴奋了，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一个人晃晃悠悠从对面走来。他低着头，似乎很不得意，摇摇摆摆地走近了。
“朋友，给点水好吗？”他抬起头看到我，说道。
我停下来看着他，没有回话。
“你马上就可以到有水的地方了，所以给点水好吗？”他哀求道。
“那你怎么不在有水的时候打好水？”
他双手合十：“因为一些意外原因没打到水，求求你了，给我水吧。”
“是井里没水了吗？”我问。
他连忙可怜兮兮地说：“我被人刁难了。”
我想了想，把水袋递给了他，嘱咐道：“不要对嘴，给我留点。”
他点点头，接过水袋，往自己的水袋里好一会儿。完事后还我，我摇了摇，没声儿了。
“你得给我留点。”
他把水袋重新背上，说道：“不是，我还要走很远呢，你马上就到了，给我多点好吧。”
我张着眼睛瞪住他：“我之前看了还有一截，我还要喝呢，倒回来，快。”
“别，你看倒都已经倒了，还是别麻烦了。倒来倒去的，都脏了。”
我火气直往头顶冒，放下水袋，冲他的鼻子上来了一拳。
他懵了一下，也变了脸色，一拳锤向了我的肚子，很疼，我早餐差点吐出来。但还是忍着痛，也给了他的肚子一次——我能发出的——最沉重的攻击。
然后他跟着我捂着肚子，一起弯下了身子。
“臭小子够狠的呀，不就一点水，有必要？”他摸着肚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给我倒回来。”我还是用眼睛盯着他。
“不。”他说道，“真混账，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用眼神狠狠地剐他。然而他的眼神越过我，看向了远方。“沙尘暴。”他说。
我顺着他望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的沙丘已经暗了，风声响起，一片片黑色已经贴着沙面压了过来。真的是沙尘暴。
回过头的时候，那混蛋已经拿衣服遮住了头，躺在了地上。
那地方也不远，我站起身来，紧了紧帽子，捡起水袋，往之前看到有建筑的方向走去。风很大，沙子贴着地面动着，打在我的鞋子上，任性地灌到了裤管和鞋子里面。也有沙子会吹到脸上，但并不疼。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估计这里是旅游路线，在沙漠的外围，所以沙尘暴格外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