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选帝侯(2)

撒卡兹克大公独自靠墙而座，他闭着眼睛，腰背直挺，双拳虚握放在膝盖上。他鼻梁高挺，脸颊瘦削，皮肤因为长时间的日晒而隐约显现出一种红褐色。他黑色短发干练的梳向后面，嘴唇上蓄着浓密的胡须。虽然身高不高，但从没有人敢轻视过他。
迪格鲁提尔仔细打量了房间里面的人物，竟没有一个人主动向他打招呼。玛利诺家族是帝国南部波提勒地区最大的家族，不论是在战场还是在宫廷，从没有人敢于如此轻视他。他的嗓子里烧起一团火，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笑来。他看向闭着眼睛的撒卡兹克大公，刚刚迈出一步，撒卡兹克大公突然睁开眼睛瞪住他。迪格鲁提尔没敢正视老公爵的深灰色眸子，那些抬头纹竟然让人莫名想起宝剑上的钢花来，这已经足够令人胆寒的了。老公爵见他停住脚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迪格鲁提尔微微调整一下呼吸。马沙尔家族一直担任帝国元帅，是出了名的军人世家，迪格鲁提尔本来以为他们身居选帝侯多年，所谓“军人世家”也不过只剩下空名而已。不过看来他的想法大错特错，在阴谋横行的法索奥帝国宫廷，没有家族可以平白无故地幸存。
勃衣赫玛国王和帕拉斯特伯爵全都明目张胆地用鄙夷的目光斜视着迪格鲁提尔，他们脸上的赘肉抖动起来，像两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看来和世俗选帝侯搞好关系已经是痴心妄想，迪格鲁提尔把目光转向那张围坐着大主教的白色圆桌。圆桌旁边还有一把空着的椅子。
迪格鲁提尔故意高声清了清嗓子，房间里的人个个不以为意。恩维卡大主教把一本随身携带的经典放在桌子上摊开，读起书来。特列维罗大主教把一双小眼睛盯在了爱虚陶菲的身上，只看她的反应。爱虚陶菲只是低着头摆弄右手大拇指上那枚红宝石戒指，用手套把那红宝石擦了一遍又一遍。特列维罗主教见状，又看向迪格鲁提尔，这位希瑟奥潘大公爵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稳步向前。特列维罗大主教把身体靠在靠背上，抬头看向天花板，左手的食指却在右手的大拇指上快速拍打。然而迪格鲁提尔被撒卡兹克大公恐吓了一番之后神智有些恍惚，一直盯着圆桌旁边空着的那把椅子，以至于完全忽略了特列维罗主教的动作。
蒂慕缇大主教缓缓抬起头来，嘴边挂着微笑，她把手举起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桌上的一把甜品叉子突然悬浮起来，随后直勾勾地刺向迪格鲁提尔的头部，迪格鲁提尔一下慌了神，全身凝固住，那叉子停在了他的鼻尖，停了三秒钟之后，落在了地上。
迪格鲁提尔回过神来正要发作，房间的大门缓缓打开，仆人朗声说道：“陛下请诸位大人到议会大厅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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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封面来自网络